“老爷,这是昨晚陪着您和太太睡觉的那个瓜,是我偷来的。要熬成汤让太太喝下去,明年就能抱上个大胖小子。”厨娘讨好地说。
他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冬瓜,“你偷的冬瓜就这么灵?”
“那得看遇上谁了,遇上老爷您这样的厚道人,‘偷瓜送子’就能显灵。”厨娘很会说话。
他在冬瓜上边摩挲着边说:“我是太厚道了,我女人喝你偷来的瓜熬成的汤不下几十次了,连个蛋也没下出来。”他陡然变脸,举起瓜狠狠地摔下去。瓜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厨娘脸吓得惨白,“老爷,您这是怎么啦?”
“老爷我今天不厚道了。”温秉项拿出一小口袋钱晃了晃,“你该回家养老了。这厨娘我要换个人。这点钱你拿去,收拾收拾东西走吧。”
厨娘好大一阵才反应过来,“老爷,我侍候您十来年了,没做过对不起您的事呀。”
他把钱袋扔到案板上,“这我知道,要不也不会给你这么些工钱。”
“我得找太太说说去。”厨娘扭身就要走。
温秉项把钱袋抓起强塞到她怀里,“这是我跟太太商量好了的,你找谁说也没用。马上收拾东西,走!”
厨娘用围裙揩揩眼泪,干张着嘴,她到底也没见着温李氏,就夹着铺盖被撵了出去。
不大会儿工夫,卞梦龙被告知把妻子带到厨房去。
温秉项在门口一偏头,那个女子怯生生地走进来,好奇地打量着宽大的厨房。
做饭的老头赶忙迎上来。温秉项对那女子说:“你以后就给他打下手,烧个火,洗个菜什么的。”
那个女子木然地点点头。
“你要好生带她。”温秉项对老者说毕一挥手,老者转身离去。他转而对女子说:“你叫什么名字?”
“巧珍。”女子低下头轻轻地吐出两字。
“巧珍姑娘,”温秉项说,“为了安排你,我把一个服侍我多年的老厨娘打发走了。知道吗?”
“不知道。”巧珍的头垂得更低了。
“这下你该知道了吧。”温秉项说着拉起她的手,用眼瞟着她,在她手心上挠了挠。
巧珍的手像烫了似的要抽回,男人的手一下攥紧了,巧珍的手也就不再动了。
门缝里,闪过卞梦龙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