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意地笑:“看过刘德花拍的《欢天喜地2007》了没,一群师奶跳肚皮舞那个?”
她没想到我会突然说这个,乖乖地摇头。
我晃晃腰,扭着肚皮:“片子告诫我们,抓不住自己男人的时候,千万不要去找情敌自触霉头,尤其是想拿钱了断!师奶——”
得意的春风吹啊吹。
“你……”
“我?我怎么啦?再告诉你一件事,我叫霍莎,不是许薇!要是许薇来,你应该就不是在我如水一样温柔的话语里游泳那么简单了!”
冯乐的脸都紫了,我哈哈大笑。
“美女,打仗必须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你该不会连这点都要我教你吧?”
潇洒地转身,我闪人。
但心裏突然有些失落,就在昨天,我和许薇还是两个最普通的学生,在普通的高中过着最平凡的生活,生活惟一的波澜,就是偶尔的斗嘴而已。才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已经身处社会的两个极端。我依然在原地,而她已经以最快的速度上位,人人见了都要怕她三分。或者,应该说她飞上了天,我却落到地狱的最底层,拼了命仰望,也只看见她张开翅膀翱翔的白色影子。
老天爷总是这样不公平。
小七对我竖大拇指:“莎莎姐真是不鸣则已,一鸣就惊人啊!”
我歧视他:“你知道这句话本来是形容什么的吗?”
“靠,你看不起我!怎么的这句话也挂我们教室的墙上嘛!”
“你那么暴躁干什么?”我说,“你不是站在你姐那边的吗?我还以为我一走出巷子你就会跟我算账了。”
“切~~你就看不起我吧!”
“这也算?”我疑惑。
“其实吧,嘿嘿……我是站在阿汐哥这边的!”他居然不好意思起来。
“我靠,别装秀米,阿汐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崇拜?”
“这你就不知道了,阿汐哥的风光事迹从他上幼儿园可就开始了。”
他这么一说,我眼前就浮现出一幕来,屁大的一个孩子,这边对着老师同学乖巧地笑,转身就把欺负自己的孩子揍趴下。
这居然也可以令人崇拜?太“神气”了点吧。
“他只用了两年时间就打赢了我们的跆拳道老师,学校请求他去参加比赛为校争光,结果,他话也不说一句就退出训练,称病在家休养了半个月,校长没办法,只好亲自到他家叫他去上学了。我们多少人想混到这一步也混不到啊,除非就像安洛那样学习最好的,动个心思要转学了也才可能有此殊荣啊!”
“得!”我制止他继续舒展偶像的历史画卷,“我祝你的阿汐哥一生都这样风光无限好,但是现在,你该走了!记住,别把这件事告诉许薇!”心下却不以为然,他那些所谓的风光,十个裡七个也不过是用钱买来的,有什么好崇拜的。
“为什么?”
“事情都办完了,你告诉她做什么?让她对我感激涕零?”
“也是啊!”
“小孩子啊,你要学的还很多啊!”我真想直接说,小弱智啊,你要学的还很多了!
我是怀着无比雀跃的心情走回教室的,我知道,过不了一天,我为许薇出头的事就会传到阿汐的耳朵里,他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的。
我在一步步地接近我的目标,过程顺利得简直令我都为之咂舌。
刚走到楼梯拐角处,上楼的脚提起尚且来不及落下,班主任老师就在背后叫我的名字。平地一声吼,关公再世都要被他吓趴下!我回过头,笑容还没堆好,他就转过身去:
“你跟我过来!”
他的办公室,就是学校独有的“审讯室”——政教处。
我对政教处有不良反应,站在它门口,我就会想起我们班主任一边对我们进行政治教育一边伸手拍死两只苍蝇的丰功伟绩,他还露着一口烟黄的牙对着我们笑:“你们就像这只苍蝇,不管你们打着怎样的小九九,也会被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扼杀在摇篮里。”
从此,我一看见他把某某人叫进政教处,就觉得他是抓了只苍蝇在手上,下一秒,他就会将其轻而易举地捏死在手心裏。
我硬着头皮走进去,屁股刚落下,他就开门见山了:“你知道许薇最近和什么人交往吗?”
我摇头,他再问,我再摇头。
有只苍蝇在我耳朵边转,他的眼睛看着我,但眼珠子随着苍蝇不停地上下左右移动,我觉得我都快神经崩溃了。
“老师,没有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吧!这节课是数学,我数学不好,您知道……”
“你走吧!”他无奈地摇头,手握起了旁边的苍蝇拍子。
NND,上辈子你被苍蝇咬死的!逃出政教处的时候,我在心裏诅咒!
许薇站在走廊上等我,“小七找你了?”她问。
我点点头。
“找你干什么?”
我白她一眼:“怎么,这么快就把自己当大姐大了?他说他想追我,相信吗?”
她就不说话了,转身进了教室。
我在她身后满意地笑,却听见心裏有些东西像玻璃一样咔嚓咔嚓碎裂的声音。那是我骄傲的自尊——无法容忍比人矮一截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