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月光,透过高大的鹅毛树枝桠间散射下来,地上疏影斑驳。
古树姥姥站立在鹅毛树下,对小建说道:“好徒儿,再为师父试一次‘树须功’。”
小建依言掐诀,手指那片古藤,口中暴喝一声:“又双叒叕嘶咪哒!”
“簌簌簌……”声响起,缠绕着的扁担藤纷纷伸展开来,姿势张牙舞爪,千奇百怪。片刻又都缩回去了,林中归于沉寂。
“哈哈哈……姥姥终于后继有人了,”古树姥姥开怀大笑,面上流露出恋恋不舍之意,口中幽幽叹息道,“徒儿,要记得时常回来看望师父。”
“师父……呜呜……”小建哇的一声哭了。
下山走出去很远很远,她回头望去……
寂静的夜空里,耳边依稀听得到那株高大的古鹅毛树“簌簌”摇晃着茂密的树冠,发出悲凉的幽咽之声。
※※※
“姥姥好可怜啊……”小建内心裏最柔弱的部分受到了震撼,能够为六百年前的一个承诺而苦守一生一世,当今社会早已是绝无仅有。
冉和即将与纷儿相会,心情自然是格外的激动,他领着小建沿着一条崎岖的山道就近直插腾冲城。
黎明时分,小建与冉和疲惫的走进了腾冲汽车站,搭乘早班长途客车,又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颠簸,天黑后终于赶到了昆明巫家坝国际机场。
冉和虽然是拾荒者,但也有一张脏兮兮的身份证,小建用银行卡购买了两张机票,随后登上了前往京城的夜间航班。
“咚咚咚……”凌晨,小建砸响了什刹海胡同四合院的大门。
勤务人员开门后大吃了一惊,忙不迭的叫喊起来:“首长,小建回来了!”
客厅里,东东披头散发的冲进来紧紧的抱住女儿,泪流满面。
首长犀利的目光盯着冉和,外孙女儿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啊?竟然和一个讨饭的叫花子老头混在了一起。
“你是何人?”首长语气严厉。
“姥爷,他是我的朋友冉和大叔。”小建赶紧在一旁介绍道。
“小建,你怎么和要饭的呆在一起呢?脏兮兮的,可别得上传染病。”东东小声的责怪女儿。
“妈妈,他不是要饭的,是中国远征军。”小建反驳道。
“中国远征军?”首长疑惑的目光。
“中国远征军陆军第54军198师少尉排长。”冉和站立起来,身体挺得笔直,朗声说。
“原来是以前的国民党军人,”首长嘿嘿两声,鄙夷的说道,“那么你现在从事什么工作啊?”
“拾荒,就是捡破烂。”冉和仍旧大声回答。
“你怎么会同我孙女在一起?”首长疑惑道。
“她是我老婆的师妹。”冉和回答。
“师妹?”首长越发的糊涂了。
东东亦是不放心,赶紧追问女儿:“小建,什么‘师妹’?你不是参加了什么邪教吧?”
“咯咯咯……”小建开心的笑了,自豪的说道,“我现在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鹅毛树须派’掌门古树姥姥的关门弟子。”
“什么‘鹅毛树须’?简直一派胡言。”首长把脸一板。
“姥爷不信,那我就演示一下给你看。”小建站起身来,掐诀手指着墙脚的那盆绿油油的发财树大喝了一声,“又双叒叕嘶咪哒!”
发财树浑身一颤,浑身的叶片“哗啦哗啦”的剧烈抖动了起来,竟然持续了数十秒,然后才止歇了。
东东惊讶的望着女儿,嘴裏不住的夸赞道:“哎呦,我家小建可真厉害啊。”
首长不屑的哼了声:“雕虫小技,不就是粗浅的魔术么?这位‘古树姥姥’是韩国人么?”
小建闻言小嘴儿一撅,也没理睬他,伸手就从茶几上拈起了一张名片。意念到处,手指轻弹,随着凌厉的风声响起,客厅里的窗帘应声而断,坍落在了地板上。
鸦雀无声……
首长上前抓起窗帘细瞧,愕然发现帘布中间已然被齐刷刷的切断,竟如同利刃刀割一般。
他吃惊的望着小建,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