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方景轩那天被具霜嫌弃臭之后,就再也没给过具霜好脸色。
契约爱情的巨轮说沉就沉。
对此,具霜赶到很委屈,很憋屈,很烦闷,其实最最关键是方景轩直接从讨债脸升级成万年寒冰脸,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他秋风扫落叶般无情的锐利目光,具霜觉得自己简直成个移动的活靶子,走哪儿,方景轩就在哪儿给她甩眼角飞刀,还是淬了寒毒的那种。
至于龙兰,具霜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地抽了下疯,又莫名其妙地恢复了正常,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为了表达对龙兰的关心,具霜曾不止一次表示要对龙兰进行一次全身体检,然而都被拒绝了。
具霜此处所说的全身体检自然不是去医院做的那种,而是妖族特有的一种体检模式,就是一只妖将自己的妖力渡入另一只妖的身体,从而顺着血液一起在那只被体检的妖经脉中流动,用以检测各类乱七八糟的问题。
龙兰既然拒接被检查,具霜也不能强迫,只能由着他去。
具霜出道至今也已经有小半年,GMF组合如预期中一样火,具霜更是一时间红透半边天,虽然她唱歌像念书,虽然她演技太浮夸,然而她就是红了,她的走红并非如大家所预期的那样,靠刷脸走红,而是靠吐槽。
现在再回想起来具霜仍觉得痛心疾首,她好好一个走偶像路线的国民美少女莫名其妙就踏上了谐星的不归路。
每当有人夸她,说她搞笑得浑然天成、毫不生硬刻意,具霜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如今给人的映象与当初的人设定位完全背道而驰,反响却比最开始的女神人设好上N倍,连ZY公司都已放弃最初给她打造的那个人设,干脆就让她一直放荡不羁地吐槽吐下去,对此具霜感到十分不满。
今天具霜和方景轩一起回家的时候,终于顶住压力,开口与方景轩说了句话。
方景轩冻了近半个月的冰山脸恍然在这一刻融化,具霜盯着面色缓和不少的方景轩看了好几眼,边盯边轻声念叨着,“好端端一个霸道总裁非要装什么冰山美人呀。”
憋了大半个月的方景轩终于轻笑出声,还别说,那一霎具霜真觉有种冰山消融、春暖花开的意味,然后具霜又莫名其妙发现自己开始心头狂跳。
她不知道自己脸红的厉害,只知道自己无端面皮发烫,像是突然有一把火在脸上烧,烧得她头晕眼花,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
察觉到她的窘态,原先还一本正经端坐在座位上的方景轩突然栖身压了过来,温热的气息均匀地喷洒在脖颈上,具霜觉得微微有些痒。
四周瞬间变得很香,依旧是那种似兰非兰似梅非梅的味道,淡雅悠长,像细密的丝线似得,一匝一匝围着具霜绕。
具霜莫名觉得自己头晕得越发厉害,连看方景轩都叠出了重影,两个方景轩同时在她眼前乱晃,她眨了眨眼,想伸手去摸方景轩的脸,第一次摸方景轩在躲,她扑了个空。
第二次去摸,方景轩像是终于咬牙下定了决心,决定仍由具霜去摸,然而前方却有辆电动小绵羊“嗖”地一声闯红灯擦过,吓得岳上青连忙踩了急刹车。
具霜一时间没控制好力道,“啪”地一声在方景轩脸上甩出五条红杠,于是,方景轩好不容易融化成一池春|水的冰山脸又给黑成了锅底灰。
具霜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头晕了,具霜被堵在逼仄的车厢里,可谓是上天无路遁地无门,索性把心一横,闭上了眼睛等待方景轩的发落。
预料中的疼痛迟迟都未降临,具霜颤抖着睫毛,偷偷将眼睛掀开一条缝,却看到方景轩的脸在一点一点放大靠近。
她的心脏仿佛就要炸裂,直接冲破胸腔。
方景轩那棱角分明的唇离她仅剩一根手指的距离,就在这时车身突然一阵轻晃,方景轩却顾不得这么多,只想一口咬上具霜两瓣饱满的唇,岳上青的声音却适时传来,“先生,已经到了。”
那一瞬间,岳上青只觉一股威压朝他笼罩而来,莫名觉得如芒在背的岳上青霎时间僵直了身子,以一种机械化的姿势,缓缓转过身体,自然而言就看到了某少儿不宜的画面。
他暗自啐了自己一口,打心底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自从上次他不小心透过后视镜与方景轩对上一眼以后,他就再也不敢没从从后视镜里偷瞄,然而似乎并没什么作用,不管是偷瞄还是没偷瞄,该中枪时总会中枪。
黑色迈巴赫扬尘而去,时而头晕,时而不头晕的具霜此刻又回到一种头晕目眩的状态,依旧是脑袋又重又涨面色酡红。
方景轩将她紧紧环在胸口,声线低沉,仿佛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他说:“闭眼。”
此时此刻具霜整只妖都处于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她也没有去抗拒,方景轩一声令下,就十分乖巧柔顺地闭上了眼睛。
微风轻轻扫过她的面颊,风中送来的栀子花香与方景轩身上那种极其好闻的香味混淆在一起,具霜觉得自己脑袋沉得越发厉害,这种感觉已经不像是在发烧,更接近一种喝醉酒的状态。
尔后具霜只感觉到有片柔软的东西触碰到她的嫩叶。
咦……怎么是嫩叶!
具霜像是突然被人重敲脑门的醉汉,一瞬之间所有的醉意都跑得没影。
虽然有点搞不清状况,具霜还是莫名觉得心裏发慌,结果一低头就对上了方景轩阴沉如水的眼睛。
“具!霜!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一字一顿,几乎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直至此时具霜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突然就变成了一棵树……还不是龙兰那种可种在花盆里的袖珍浓缩型,而是一棵腰围足有两人粗,身高已然接近四五米的参天大树。
而方景轩此时此刻则像个痴汉似地抱着那棵参天芙蓉树……
具霜假装变成树后就听不懂人语,哗啦啦抖落几瓣落叶聊表敬意。
方景轩却不买账,仍杵在原地,以眼刀对具霜实施凌迟之酷刑。
具霜觉得自己瞬间就成了威武不屈的革命烈士,任凭方景轩如何逼迫,她都咬紧牙关岑然不动。
在树下杵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方景轩终于决定放弃,临走之前还不忘甩给具霜一个属于剥削阶级的邪恶眼神,吓得具霜一不小心又给抖落了几片嫩叶。
弯月挂上枝头,方景轩搬了个凉椅坐在具霜的树荫底下,却不再试图与具霜说话 ,而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具霜粗壮的主干看,良久,才发出一声感慨,“你到底多大年纪了。”
具霜差点脱口说出,“反正都能做你老祖宗了”这句话,关键时刻给生生憋了回去。
索性方景轩说了这么一句话以后就再也没开口,具霜颇有些嘚瑟地想,大概是真以为她变回树就听不懂人话了吧。
一人一树从未如此安静的相处过,具霜趁这空当开始思索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她的妖力已经在上一个月圆之夜全部恢复。
妖一旦化了形,就不会轻易再变回原形,而他们一旦变回了原形,无非就是这两种情况。
一是身受重伤,像龙兰当初那样被黑山道人打回原形。
二依旧是体内妖力存货不够,需要变回人形慢慢调养。
具霜并不属于这任何一种,既然这两者都能排除掉,那么就只剩最后一个可能了,那便是有人使计,刻意把她变成了这样。
具霜越发不明白了,那个人刻意把她变成这样究竟有何用意。
一瞬之间,具霜脑袋里突然转过好几个念头,最终,得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那人既然刻意悄无声息地动手,那么也就说明一个问题,他若是想取具霜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可他非但没这么做,还像闲着没事干似得费尽周折把具霜变成了树。
把具霜变成一棵树,最多也就是限制她的行动自由,可那人又为什么要限制具霜的行动自由呢?这又是一个让人疑惑的点。
具霜是真不明白,限制了她的自由,对那下手之人有什么好处。
这个问题让她纠结了很久,终于在方景轩起身的那一刻,让她想通。
只要控制住她,杀方景轩这种凡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然而具霜总觉得像是还缺了点什么,那个在她看来所缺失的点就在于,那个人明明可以对她下手,却为什么要手下留情。
除非……除非是只想取方景轩性命,而不想让她死!
如此一说,倒是什么都能讲得通,只是世上真会存在这样的人或者妖吗?
具霜才这么想,黑夜中便有一道妖气飞掠而过。
这道妖气让具霜感到十分熟悉,不为别的,只因这就是龙兰的气息。
具霜心情突然变得十分沉重,难道是龙兰有古怪……
她尚未来得及发出质疑,龙兰的气息又暴涨几分,竟像是径直往她所在的方向赶来了,这一发现让具霜大感意外。
她此时此刻已经化成了原型,作为一棵树是没有办法扭动脖子去观察四周景象的,如此一来她只能苦兮兮地杵在原地,等待龙兰现身。
一道耀眼的绿光霎时闪过,具霜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后身边就传来了个带着调笑之意的声音,“啧,又被赶出来晒月亮了?”
具霜原本悬起的心顿时间落了地,既然他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么是不是也就能够说明,她所有的怀疑皆不成立。
龙兰总归是具霜看着化形看着长大的,于她而言,就像是弟弟一般的存在,而今龙兰的现身越发否定了具霜先前的猜想,既然消除怀疑,接下来要做的事,自然就是与龙兰共同商讨对策。
只不过她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要怎么与龙兰开口说这件事,沉吟片刻,她有些混沌的脑子里终于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具霜平日里总嘻嘻哈哈没个正经,一旦认真起来就容易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所以当她严肃且认真地询问龙兰今天去了哪里的时候,龙兰着实没能反应过来,满脸担忧地用手在具霜粗糙的树皮上来回摩挲,“你没事吧?”
具霜毫不留情地伸出一根树枝甩在龙兰背上,抽得他龇牙咧嘴上跳下蹿,“干什么呀你!”
具霜半天没做声,慢悠悠将那根树枝收了回去,又过良久才语气幽怨地说:“你难道没发现什么问题吗?”
龙兰一脸懵逼,“什么问题?”
具霜恨不得继续用树枝抽他,“你姐姐我变成树了呀!你居然没看到!”
龙兰愣了好一会儿才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我就说有啥地方不太对劲,原来是你变回原形了啊!”
具霜简直气得想咬人,“你难道没长眼睛?这么大一棵树立在这裏你都看不到吗!”
听到具霜气急败坏的声音,龙兰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却是难得的正经,“可我从来都不是用眼睛来看你的,而是用整个身体来感受,于我而言,无论你以怎样的形态出现在我眼前,你也依旧是你。”
或许是今晚的月色太美,又或者是太久没变回原形,以至于让具霜原本粗到能与电线杆子媲美的神经难得细了一回,她莫名觉得龙兰今日说的这番话有种不寻常的意味,她反覆把这段话放在心中细细咀嚼,越品越觉这番话说得有些意味不明,于是她咬牙切齿地道:“快说,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龙兰无奈至极,“我好不容易说出这么一番情真意切的话,你居然还怀疑我。”
具霜轻声哼哼,“不然呢?”
龙兰突然停下了手中动作,像个撒娇的孩子般敞开手臂环抱住具霜粗壮的树干,清朗的声线刻意压低了些,告白的话语伴随晚风一同送入具霜耳朵里,“你为什么不能再往别的方向想想,譬如说,我喜欢你。”
“哦……”具霜下意识脱口而出,“我也还挺喜欢你呀,不过呢,你有时候真挺让人操心的,明明比我聪明,却总爱到处乱闯祸,让我替你收拾烂摊子,我明明还是个待字闺中的黄花女妖精,都被你给折腾成老妈子了。”
具霜这话说得情真意切,龙兰脸上的笑意却在逐渐凝固,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些许失落,“算了,与你说再多次,你也不会明白。”
于具霜而言,龙兰就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他可以是她弟弟,可以是她儿子,却绝不可能成为她的伴侣,她不会也不能让自己往这方面想,自然无法明白龙兰的心意。
她就像个依赖自己特权的专治长辈,一言不合就直接拿棍子揍人,又是一树枝抽在龙兰身上,她蛮不讲理地轻声哼哼,“明明是你自己不说清,还敢吐槽我听不懂。”
龙兰嘴唇微颤,正欲张嘴,具霜却失去了与他继续周旋下去的耐心,她不再给龙兰继续插嘴,扯偏话题的机会,毫不隐瞒地将今日所发生的事说给龙兰听,其中还包括自己的怀疑与推测。
龙兰听完又恢复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听你这么一说,我嫌疑倒是挺大的呀。”
具霜很想翻白眼,却被这树身所困,做不来如此高难度的动作,只得以暴力来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于是龙兰好端端又被抽了一树枝。
“我要是真怀疑你,还跟你说个毛线球球,少叽叽歪歪,赶紧想办法把我变回来,方景轩一定不能死!”
具霜这话说得信誓旦旦,落入龙兰耳中又被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他很想去质问具霜,为何方景轩一定不能死,踟蹰许久,都发不出声音。
夜空之上忽而传来一阵刺耳的破风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急速掠空而过。
具霜已然完全忽略自己变成了一棵树的事实,下意识抬头去看了,才惊然发觉自己脖子卡住了,丝毫无法动弹。
随着破风声的不断增强,首先映入具霜眼帘的是一只背生双翼的古怪生物,猛地看去,它就像一只背生双翼的棕褐色蜥蜴,直到它再飞近些具霜才惊然发觉,自己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玩意儿。
她思索良久都思索不出个所以然。
具霜苦苦思索之际,龙兰亦抬头看到了那个奇奇怪怪的玩意儿,流露于表面的阴郁之气一扫而空,他神色无端变得有些微妙,尔后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声音却毫不显露情绪,非但让人听不出愉悦,反倒显露出一丝丝震惊,“这奇奇怪怪的玩意儿咋长得这么崇洋媚外……简直就像,就像电影里的西方恶龙!”
他话音才落,那抹笑就已消匿不见,又变回那个不正经的龙兰。
这一切具霜都不曾看见,她只知龙兰一语犹如醍醐灌顶。
她再度把龙兰口中的“西方恶龙”上上下下扫视一遍,越看越觉着这玩意儿不像本土的妖怪。
既然长得不像本土的妖怪,那么问题又来了。
这次出现的异常情况十有八九是黑山道人整出来的幺蛾子,可他一个土生土长的东方大妖魔又怎么会收留这种国外品种做手下?
想想也真是有点匪夷所思。
在具霜一脸懵逼的情况之下,“西方恶龙”徒然停止煽翅,用一对长满硬鳞的前爪鈎住裸|露外的床沿,以此来稳住自己身形。
它这个动作简直可称之为滑稽,接下来的动作越发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稳住身形不到两秒,他便哽直了脖子,用一双琥珀色的铜铃大眼直勾勾望向房内。
它所在的位置是整栋别墅第二层,最靠右的房间,正是整栋别墅最核心的位置——方景轩所居住的主卧房!
这时要还不知道那条猥琐的“西方恶龙”有何用意,简直就是没长眼睛。
具霜的眼睛长不到树顶,她的眼角余光根本不足以支撑着她看到那条“西方恶龙”的猥琐行径,是以,她再怎么卯足了劲去偷瞄,都只能看到那条“西方恶龙”撅着屁股像只壁虎似的趴在墙上胡乱晃动着粗壮的尾巴。
妖的五感本就比一般人来的灵敏,具霜所看不到的东西,龙兰全然尽收眼底。
只听具霜发出一声轻叹,龙兰已然足间一点,闪身站在了具霜身侧的路灯之上。
今晚是个月朗星稀的下弦月,即便没有路灯的照映,银白的月光都足以让龙兰看清落地窗后方景轩的一举一动。
方景轩是个极其自律的人,从无熬夜的恶习,此时已至十二点整,他却无端失了眠,焦躁不安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第一百零一次翻身,仍未找到最佳睡姿后,方景轩终于放弃了继续入睡的念头,索性翻身起床。
几乎就在他离开床的一瞬间,蛰伏在窗外的“西方恶龙”终于有所动作……
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夜色中无限放大,甚至还有破碎的玻璃擦着龙兰脸颊划过,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像隐形的线一样在晚风中拉扯开,呼啦一下散出老远。
龙兰明显愣了愣,片刻以后方才回过神来,然后他微微勾起嘴角,笑了笑。
一直不明真相蹲在原地发愣的具霜终于意识到那条猥琐的“西方恶龙”要干什么,如梦初醒般地疯狂抖动着枝叶,声音里有着掩盖不住的急切,“妈蛋,这货是衝着方景轩来的!赶紧去救他呀!”
龙兰脸颊上的笑意在具霜出声的一霎消失殆尽。
夜里不知何时起了风,拂过具霜枝梢,冷冷吹在龙兰身上,他本就美艳绝伦的脸在月光与灯光的交织照映下更显妖冶。
化形至今,龙兰从未有过忤逆具霜的时候,即便是现在也一样,具霜话音才落,他身上便已幻化出明紫色妖纹,交织缠绕,蔓延覆盖住他小半张脸,一团碧绿的妖气亦在瞬息之间飞出他掌心,迅如闪电般地冲出去,“砰”地一声劈在恶龙身上。
霎时间腥膻的龙血四处飘溢,“西方恶龙”的嘶吼声响彻云霄,那一刹那,仿佛天地都在震荡。
具霜过于急切,甚至都未思考过,这么显眼的一条龙究竟是怎么做到拉风地飞过来而不被人发现这一问题,更别提它那几乎可以震破人耳膜的嘶吼声,大晚上的被吼上这么一嗓子,即便那些邻居睡得跟死猪样的也该被震醒吧,然而并没有,方景轩家别墅所占的这一块地,仿佛自成一个小世界,任凭这裏如何闹腾,外边的人都未发觉一丝异常。
当具霜真正意识到这一问题时,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黑山道人竟强大如斯?直接用结界将这裏与外界隔离?
不管真相是什么,黑山道人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便是意图将他们一举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