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前几步,回身对自己的副手道:“秦湛,我带着弓弩队过去看一下,你留在这裏看着,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都别妄动,就给我牢牢守住寨门。没得到我的信号之前,先别动手,但是谁想从你这裏上去,都绝对不行,记住了吗?万一,我是说万一我还没有回来,但是有人冲上来,不用管我,直接放礌石。”
“大人,这……”
“没事的,我只是预防紧急状况,骁羁关绝不容失,这点比一切都重要。青州那边也派人盯紧了,各自就位,进入紧急状态。”
“是!可是大人,”秦湛小心地说,“这裏面好像有些误会。军奴口口声声说大人诬陷他们,大人最好问问清楚再动手,免得死的人多了,将来青州那边又借题发挥……”
赵子雄一摆手,道:“自然,我又不是严郊。”说罢转身就走。
青州知州严郊和流州军务胁从督将严郑是同族兄弟,一贯压迫军奴,甚至让军奴为自己劳作挣钱。赵子雄十分看不起这对兄弟,严家兄弟也不喜欢这个只会打仗的粗人。
其实每一任青州知州和骁羁关守将,都是特地选择有过节或者这样不投脾气的人出任,并且经常更换,目的就是避免二者勾结。上百年来,这是朝廷高层心照不宣的规矩,只是当事人不知道罢了。
冲上来的军奴在第二道关口就被堵截了,并没能上来。赵子雄带着亲兵一直来到山脚才遇上他们,双方正厮打成一团。大部分军奴都空着手,只有几十人拿着兵器,一看就是从守兵手中抢下来的,可见他们并没有准备,且战斗力也略逊,几乎个个带伤了。
赵子雄喝道:“都给我住手!”随着他的喝声,二百个手持弓箭的守兵将泛着寒光的箭尖对准山下。
军奴中一个人的胸口开了一道大口子,血正汩汩地往外冒。他按着自己的伤口,回头叫道:“弟兄们,这狗官下来了,我们不用上去了。”
“到底什么事?”赵子雄喝道,“你们把话说清楚。”
“狗官,你为什么要杀了我们?我们犯罪,自有王法惩处,为什么要我们拿命给你们换功劳?”
“对,为什么说我们是西瞻的奸细?”
“为什么要把我们骗上山来一网打尽?”
“胡说!你等再胡言乱语,别怪本官手下无情。”赵子雄示意弓箭手一起张开弓箭。然而山下的众人却不怕,情绪更加激动起来,一个人大喝一声,就往上冲。
嗡的一声羽箭离弦,从这个人的身体穿过,扬起一串鲜红发亮的血珠儿,然后噌地插在地上,箭尾犹自摇晃。
其余人顿了一下,眼睛里都露出一丝悲伤,另一个满脸是血的人叫起来,“好哇,反正是死,我们冲上去杀了那狗官。”
秦湛见势不妙,忙命人将礌石摆在坡中央,只待有人冲上来就砸。
赵子雄有些狼狈,喝道:“谁说本官诬陷你们是西瞻的奸细了?本官根本就不认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