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庶干咳了一声,“这个……我天生胆子小,不敢见官,越是大官我越害怕,你要可怜我这个兄弟,就别让我为难,行不行?”
“这……”那苑军吭哧几声,最终还是答应了。
正要往外走,忽听帐外有人朗声道:“怎么?敢从西瞻人整个阵营中冲出来的英雄,却不敢见自己的主帅吗?”随即就是一阵善意的大笑。
帐帘一挑,西北路行军总管霍庆阳在十几个亲兵的保护下迈了进来。营中那苑军条件反射般将身子站得笔直,他没想到霍庆阳会亲自来到他这个普通营帐,紧张得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王庶却是条件反射似的转过头去,身体微微颤抖。
霍庆阳没有一点架子,走到他床前温声道:“小兄弟从千军万马中送信出来,本帅心中十分钦佩,转过来让我看看我们的少年英雄是什么模样?”
后背僵硬得如同门板,王庶脸上露出苦笑,慢慢转过身子,无奈道:“霍将军,别来无恙?”
霍庆阳双眼骤然瞪了起来,半晌之后,脸上也现出苦笑,躬身道:“见过九殿下!”
景帝九子、曾封显亲王的苑宁瀣轻轻伸出手去,“霍将军何必多礼?我现在……只是个庶人了。”
霍庆阳嘴角抽动,似乎要说什么,王庶伸手做了个阻拦的姿势,道:“前面的事我们两个谈也无用,霍元帅,你要信得过我,就请说说目前我们的情况如何吧。”
霍庆阳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那些没有用处的客套话,道:“情况十分不妙,我虽然从安州赶来,但是手上只有八千士兵,西瞻军队若真的冲下来,这些士兵最多能抵挡半个时辰。”
王庶大惊,“怎么会这样,霍元帅,你是西北路行军总管,你有权调动的人马是二十万啊!”
霍庆阳表情严肃,道:“九……你全力为国,我也不必隐瞒你。西北路百年没有战争,为何皇上会派我坐镇,并且由二十万兵马驻守?你想过这些兵马放在这儿是做什么用的吗?”
王庶脸色大变,“陈鎏王他们……”
霍庆阳点点头,伸出三个手指压低声音道:“细作消息,三个王爷起兵就在眼前,军队已经被暗中调往庆州,我自己留在安州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如今这一时三刻,让我有什么办法调兵前来?”
王庶脸色青白不定,霍庆阳在他肩头轻轻拍了拍,“别怕,我昔日在定远军中和周元帅学了一句话,但尽己力!其余就看老天的意思吧!你是从青州过来的,关于军情你比我清楚,给我讲讲。”
霍庆阳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那些没用的客套话,拣自己想知道的军情,一一询问起来,王庶详细地回答。此刻从他的外表到衣着、从动作到眼神,哪里还有一点凤子龙孙那种睥睨一切的骄傲?
踏尽千山无人识,当初枉被盛名牵。
东风吹醒英雄梦,笑对青山天外天。
玉树歌台宫墙暖,冰霜雪域角声残。
等闲识得军情事,英豪原来他人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