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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日傍晚黛玉依惯例外出散步时,偶遇了因与哥哥们捉迷藏而迷了路的十八阿哥,遂软言告诉他,自己是他的四嫂,并提出可以由她送他回去。
不想十八阿哥胤衸听完后,却摇着头奶声奶气,一脸戒备的道:“你说你是我四嫂,就是我四嫂了?万一你骗我的呢?”
这什么小破孩儿啊!黛玉简直是哭笑不得,只得重申:“我真个是你四嫂,去年我到延禧宫给密嫔娘娘请安时,还见过你呢,你不记得了啊?”不过小孩子家忘性大,不记得她也是有可能的。
胤衸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才咬着指头迟疑道:“虽然你长得跟我四嫂一样好看,但也不能证明你就是我四嫂啊……”
黛玉只觉自己头顶有一串乌鸦飞过,既然他都承认自己同‘我四嫂’长得一样了,为什么还是不相信她就是他四嫂呢?她实在不在理解小破孩儿的逻辑,只得笑着继续哄他道:“你先别管我是不是你四嫂,你看天就快黑了,不如我们先回去罢?不然过会子就该有野兽出没了,像狼啊虎啊豹的,可怕人了……”
“有什么好怕的?”话未说完,已被胤衸面带鄙夷的打断,“不过就是一些畜生罢了,有什么好怕的,女人就是胆儿小!”
“噗”的一声,黛玉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她竟然被一个才四五岁的小破孩儿鄙视了!再看后面的若梨与若桃,都正紧咬着下唇,一副要笑又不好笑出来的模样儿。
黛玉正欲再说,冷不防耳边就传来几声狼嚎,禁不住浑身一颤,双手不轻不重的抓了胤衸的肩膀假意说道:“你也听见了,这是野狼的叫声,你虽然不怕,我可是怕得紧,只好先走了,至于你,反正也不怕那些畜生,不如就留下罢?”
“我、我自然不怕,可、可是我想额娘想十五哥十六哥了,所以就勉为其难跟你一块儿走罢……”胤衸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身体亦不自觉的轻颤着,显然并不像他说的那样勇敢。
黛玉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小破孩儿连“勉为其难”这个成语都会说,可见是真个天资过人,却也臭屁得有够可以,都怕成这样儿了,还要“死鸭子嘴硬”呢!她装出一副为难样,“好罢,既然你死活要跟了我一块儿走,我也就勉为其难带你走罢。”命若梨抱了他,又命若桃扶了自己,便要往回走。
“……谁说我死活要跟你一块儿走了?明明就是你死活要带我走的。”小破孩儿继续“死鸭子嘴硬”,不过黛玉也懒得跟他计较,敷衍了几句:“好好好,是我要死活带你走的,可以了罢?”他才做出一副“本来就是这样”的臭屁表情,顺从的让若梨抱着他继续走。
叔嫂主奴四人回到营帐区时,天已将黑了,远远的便听见有人在呼喊“十八阿哥——”,胤衸忙自若梨身上滑到地上,大声道:“我在这里呢!”
很快便见几名太监嬷嬷行了进来,都是满脸的惊喜,其中一个嬷嬷更是上前一把抱起了胤衸,喜极而泣道:“终于找到阿哥了,可真真是吓死老奴了。”估计是他的乳母之流。
一个小太监先看见了黛玉,忙跪下见礼:“四福晋吉祥!”其他众人亦跟着跪下唱喏,胤衸的乳母忙亦放下他,跪下与黛玉见礼。
“都起来罢。”黛玉命众人都起来后,方正色与胤衸的乳母道:“方才十八阿哥一个人去到荒郊野外迷了路,若不是偶然遇上我,这会子只怕还在那里,你们都是怎么当差的?不知道他年纪还小,身边时刻离不得人的吗?若是有个闪失,你们都有几个脑袋来砍?”
唬得众人白了脸子又要下跪,却被黛玉适时止住,缓和了脸色道:“如今既已平安回来了,也就罢了,你们也别声张,省得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你们死罪虽可免,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说着似想到了什么,忙又问,“方才你们这般大叫大嚷的,都有谁听见了?”
胤衸的乳母满脸羞愧道:“回四福晋,奴才们……害怕事情闹大会被责罚,所以打算先自己人四处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阿哥,所以并没有声张,一直到离营帐区有一段距离了,才开始呼喊的,想来当不会有人听见才是。”
黛玉方舒了一口气,命他们赶紧回去,自己亦转身欲回胤禛和她的帐子去,今天她回去的时间要比往常迟一些,这会子胤禛还不定怎生着急呢!
走出没几步,裙角却被人猛地一拉,黛玉忙低头看去,却见不是别个,正是胤衸站在地上,仰头望着她,奶声奶气的道:“原来你真个是我四嫂,今儿个多谢四嫂了,明儿弟弟一定备了礼物登门道谢!”说着打了一个千儿。
黛玉被他可爱的模样儿弄得心下一片柔软,因蹲下身子与他道:“你可以来找我,但不必带礼物,明白吗?还有明儿与十五哥十六哥玩儿捉迷藏时,可一定要记得让人跟着,记住了吗?”
胤衸一一应了,方转过身子,也不要人抱,一摇一摆的去了。
余下黛玉直至瞧着他小小的背影都快要看不见了,才扶了若梨,含笑往回走去。
回至帐中,果见胤禛正焦急的在屋里踱来踱去,一闻得人报她回来了,便忙忙迎了出来,道:“今儿个怎么这么晚?我正打算你再不回来,就要出去找你了。”
黛玉便将方才偶遇胤衸之事大略说了一遍,末了笑道:“你不知道十八阿哥有多可爱,尤其是他装大人时的样子,简直可爱得不得了,不知道明儿咱们的孩子能不能有他那么可爱?”满脸的憧憬与神往。
胤禛听说,点头道:“小十八确实挺可爱,不过他的嬷嬷谙达们也确实该敲打敲打了,明明知道他打小儿身子就不好,还任他一个人出去顽,万一有个什么好歹,那些个奴才们死十次也不够!”
“他身子打小儿就不好吗?”黛玉忙问道,忽然忆起历史上的十八阿哥才只八岁便薨逝了,禁不住心下一凉,“对了,他今年几岁了?”不对啊,现在是康熙四十一年,胤衸是康熙四十七年一废太子时没了的,照这个时间算来,他今年应该才只两岁不到,怎么可能瞧着四五岁的样子?
胤禛思忖了一瞬,道:“他是三十八年出生的,如今算来,应该快五岁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黛玉忙笑道:“没事,我不过白问问罢了。”心下那块大石稍稍落了几分,历史在这里又出了一点小岔子,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可爱的孩子不用早夭了呢?她恍惚记得胤衸是因患了腮腺炎不治而夭的,或许,她可以趁现在还有时间,好生翻翻医书,看看能不能在事情还未发生前,便先找到解救的法子?
思忖间,耳边又传来胤禛的声音:“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黛玉忙回神笑道:“没想什么,不过白发怔罢了。”
胤禛听说,不疑有他,陪着她说了一会子闲话儿,便命雪雁春纤打了热水来服侍二人盥洗毕,早早歇下了。
次日一早,黛玉起身后尚未及梳洗,便有人来报:“回福晋,密嫔娘娘打发人送东西来了。”
黛玉闻言,心里一动,密嫔这唱的是那一出,她不是历来都因宜妃和郭络罗.柳遥的关系,对自己不冷不热吗?怎么今儿个倒巴巴想着打发人送东西来了,难道是为答谢她昨晚之举而来?她不是已告诉过胤衸的嬷嬷不得声张了吗?不过转念一想,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与其等着密嫔从其他地方得知此事,倒不如主动去坦白的好,换做她是胤衸的嬷嬷,只怕亦是会作此选择的。
想明白这点后,黛玉忙命雪雁春纤服侍自己简单梳洗妆扮了去到外间,果见密嫔身边两个素来得用的嬷嬷已侯在那里,一瞧得她出来,便上前磕头见礼:“给四福晋请安,四福晋吉祥!”
黛玉命二人起来,又示意小丫头子搬了小杌子给她们坐后,方含笑问道:“不知二位嬷嬷这会子大驾光临,所为何事,敢是娘娘有什么吩咐不成?”
二人见问,忙起身赔笑道:“四福晋言重了,奴婢二人这会子前来,原是娘娘吩咐奴婢二人为福晋送东西来的。”说着示意身后两个捧了托盘的小宫女上前,揭开了托盘上的绒布。
却见两个托盘一个摆了一对翡翠如意云纹簪子并一对白玉龙凤镯,另一个则摆了一支上好的野山参并一包极品血燕,较之早先黛玉有喜的消息刚传开时密嫔着人送来的东西,可谓是天壤之别。黛玉心里有了数,密嫔必定亦是不想昨夜之事传开了,事情虽不大,以免落了有心人的话柄,所以特意打发人送东西来封她的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