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一些事情发生的机率是万分之一,但是即使是这万分之一的机率却也不能阻止它的发生,不知道算不算是命中注定。如果说一些事情总是一时的心软而引起的,那么对于它所带来的结果,不管是好抑或是坏,都不能怨天由人。
谢安妮在后座打着瞌睡,说着胡话,白色的披肩早已散落在后座,蓬松的发型像一堆乱草一样摭盖着她喝得红彤彤的脸,红色的裙子也收缩到膝盖处,露出紧身的羊绒裤,双腿显得更加修长迷人。
我正开着她那辆红色的法拉利轿车驶向她的单身公寓,偶尔通过轿车那反光镜看到了谢安妮那因为不舒服而不安扭动的身体,脸颊有些莫名的躁热。
“谢安妮呀,谢安妮,我要是个坏人,你可怎么办呢?”我喃喃地念着。
我坚信米离是不会做出如此傻的事情的,她总是能很好的掌握自己的情绪,不喝酒也不抽烟,是个喜欢穿白裙子的清灵小姑娘。想着米离那白里透红的皮肤,想着米离那轻柔说话的声音,想着米离小心地抚摸着我窗台的白兰花,想着想着都觉得她是个好姑娘。
可是我却把好姑娘单独一人扔在了公司楼下,因为我又确实不放心让醉熏熏的谢安妮独自一人回家。但是我相信米离还是会背着她那小巧的白色背包乖巧的在公司楼下等我的。
只是我不知道有些事其实并不是都是按照它正常的轨迹行驶的。
很久之后,米离告诉我,当我正在送谢安妮回家的时候,她却非常担心,还以为我出了什么意外,冬日的风吹在她单薄的身体上,让她不由自主地轻颤着,她久久地望着“边际”楼下驶进驶出的轿车,却迟迟也没有等到我。
她安静地蹲在一个角落里等了很久,白色的羊绒毛衣早已被蒙上了一层冰霜,她能感觉到自己逐渐变得麻木的身体,开始变得越来越冷了,不远处的大楼和超市开始亮起了一排排的灯,路灯也开始齐刷刷的打开,她依然等在那里。
直到她听到这样一段对话:
——你说谢安妮叫安然去了哪儿,两个人出去这么久都没回公司。
——不像是去见客户。
——我估计谢安妮八成是看上安然了。
——我也听说她和她未婚夫的事好像是吹了,对方说是受不了她。
——那可便宜了安然了。
——可不是……
那两个欣长的身影,像两根尖刺一样重重地插在米离的心上,她觉得自己就快不能呼吸了,她觉得这个世界太可笑了,可笑得居然还存着像她这样的傻瓜。
于是,她安静地走到两人面前,露出一个如春日般温暖的笑容,那两排如陶瓷般的牙齿在路灯下显得有些煞白煞白,她的眼里噙着泪水。
“对不起,我是‘边际’的一个客户,有点急事想找你们谢老板,可是她的手机一直打不通,麻烦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她住在哪里?”米离试探着问。
两人没有一丝迟疑地写下了一串地址,再微笑地把她递给米离。
米离看了看那个高级住宅区的地址,把它狠狠地捏在手心中,然后用力揉碎,扔在了对面的花圃里,最后冲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
而当天的谢安妮完全醉得不省人事,我只得把她从车后座抱下来,然后再扛上肩,她依然在说着胡话,全是关于那个叫“健”的事,听得我耳朵发痒。想想她在打电话的时候一副母狮子且大剌剌的样子,就觉得和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人。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了她的,需要这辈子在她身边做牛做马来偿还。
“谢安妮,做人要感恩图报知道么?”我抖了抖肩上的她,“别明天酒一醒就把今天的事全忘了。”
她在背上伊伊呀呀地胡乱应着,而她的绿色的耳坠贴着我的脖子,好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