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忧咬紧嘴唇,只是不信。苏芝环愣愣听着,对他们所言一窍不通,但知道他们打算与靖海王为敌,不由得深感忧虑。
张君宝正想再劝,突然间,只听木门上传来轻叩之声,多多多多,在这寂静之夜,听来毛骨悚然。
苍鹰听此人呼吸沉重,武功不高,身旁再无旁人,于是问道:“谁啊!”
只听那人说道:“小人乃管事忽而巴勒,鹏远兄弟贵人多忘事,怎地把我给忘了。”
苍鹰佯装恼怒,说道:“深更半夜的,你来此做什么?”
忽而巴勒连声道歉,又道:“劳烦鹏远兄弟开个门,我有几句话,说完就走,绝不耽搁。”
苍鹰喊道:“老子躺在床上,懒得起来啦,你就在门口说吧。”
忽而巴勒说道:“镇上走失了一位少女,她父母焦急,求咱们找人。我瞧鹏远兄弟一直不在,所以不曾来此询问。兄弟若见过这女孩儿,还请知会小人一声。”
苍鹰心知他在说苏芝环,暗骂麻烦,又道:“我不曾见过什么姑娘,明天会留神帮你找找。”
忽而巴勒闻言突然沉默,隔了片刻,说道:“兄弟若真见过那女孩儿,还请千万告知,此事要紧,要紧,她父母不见了女儿,伤心不已,她母亲更是哭瞎了双眼。”
苏芝环惊骇至极,忍不住冲上前去,打开屋门,说道:“我妈妈怎么了。”门一开,那忽而巴勒霎时抱头跑开,只见一位老僧站在门口,也不见他动弹,苏芝环立时软倒,被这老僧揣在怀里。
莫忧见状,认出这老僧正是觉远,心惊胆颤,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半点气息。苍鹰与归燕然齐声怒吼,猛扑上前,觉远蓦然抬手,使出一招“琉璃药师掌”,登时天地空寂,万物失声,苍鹰只感到呼吸艰难,掌力扑面而来,宛若山呼海啸,沉天绝地,骤然间,耳畔响起一声巨响,如同天雷齐落,这座屋子竟被这一掌打得墙塌壁倒,沦为一团废墟。
苍鹰睁开眼,只觉自己飘飘荡荡,浮在空中,再看自己身旁,归燕然亦被轻风缠绕,在天上起起伏伏,嘴角流血,昏迷不醒。而莫忧也借风飘行,躲在两人身后,朝那老僧惊慌相望。
而在地上,张君宝与老僧相向而立,毫无惧色。也是他在千钧一发之际,使出真武通天掌,救了三人性命,否则那老僧这致命一掌,三人如何承受得住。
张君宝大声说道:“师父,你为何助纣为虐又怎会被那母灵花蛊惑了人心。”
觉远道:“阿弥陀佛,老衲心智清醒,自己明白的紧。尔等俗人,不知那灵花之心,亦不知世间之恶。”他指着苏芝环,又道:“靖海王爷得知有一处女手环金光绽放,心下甚喜,终于能够得偿所愿。而母灵花千年心结,也将不久消解。岛上一众苦难凡人,亦可由此解脱。牺牲此一人,可得三般好处,还望施主莫要阻拦。”
苍鹰心想:“靖海王怎会知道苏姑娘手环变色之事莫非有人偷偷瞧见了么?”他不知归燕然曾放过那包佳尔一马,竟由此惹来祸端。
张君宝道:“师父若一意孤行,莫怪徒儿手下不留情了。”一招“天琴云弦掌”拍出,掌力刚柔并济,如同轻纱,笼罩觉远周身五丈,若他有反击之意,或想要躲闪,当即被张君宝掌力重创。
觉远怕伤了苏芝环,手指轻颤,数道指力飞出,乃是阿傩多闻指力,指力与掌力相碰,突然扩散,如同护盾般推进,与掌力相持片刻,纷纷消去。他又是一掌“琉璃药师掌”拍出,掌风如龙如虎,朝张君宝疾飞而来。
张君宝朝后倒纵,速度之快,影不及形,那掌力飞过十丈之远,依旧紧追不舍,张君宝待掌力靠近,使出真武通天掌,身旁八门盘绕,以生门抵挡,休门容纳,死门迫出,将觉远掌力反震回去。觉远曾见他使过这招,心下暗暗称奇,又是一掌挥击,掌力相撞,九野震动,周遭百姓纷纷吵醒,以为岛上地震,吓得全数从屋内跑了出来。
觉远叹了口气,微微吐纳,喝道:“吽”,使出狮吼神功,内劲强而不凶,周围三里之内居民被吼声波及,身无半点内力,如何能够抵挡当即昏死在地,人事不知。
张君宝见众人昏迷,不敢再以罡气相斗,觉远亦不打算再使霸道掌力,两人一时犹豫不决,暗自思索对敌之策。莫忧此时缓缓落地,望着眼前决斗,只觉心神激荡,难以相信双眼,真不知世上竟有凡人能与觉远拼斗的势均力敌。
而苍鹰此刻双手死死掐住肌肤,指甲深陷肉里,竟抓出几丝鲜血来,体内飞蝇蠢蠢欲动,想要与张君宝夹击觉远,但苍鹰却万万不敢放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