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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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早, 谢舒从正院晨省回来, 蒲陶便道:“夫人, 方才吾遗托人进来传话, 说车马已备下了,正在侧门外候着哩。”

谢舒想起今日是与张辽约定学武的日子,便道:“知道了。”让她拿来戎装换上,便带朝歌出了门。

走到门口,又叮嘱道:“若是我晌午还未回来,你就让大圣先吃饭。”蒲陶应诺。

出了侧门,吾遗正在门首立着,见她出来, 上前行礼。谢舒道:“你如今是公子身边最得力的人, 本该跟他入朝建功立业,却要陪着我瞎耽误工夫,委屈你了。”

吾遗道:“侧夫人言重了, 公子的吩咐就是公差, 乃是卑职的职责所在, 谈何委屈。”便让谢舒和朝歌上了马车, 自己和几个手下骑马跟随在侧, 往军营去了。

进了靶场,张辽已先到了,正骑着马在场内踩草。吾遗扬声向他道了好, 张辽便策马过来, 翻身下马与他们相见。

谢舒留神打量, 见他个头虽高,却不似寻常武将那般遒劲魁梧,倒与曹丕一样,生得精瘦颀长。约莫四十来岁年纪,三角眼,鼻如鹰喙,颔下蓄着把刚硬的短须,看着精明干练。

她打量张辽的工夫,张辽也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他早就听曹丕说过这位侧夫人非同一般,此时见她一副男子打扮,许是因着秀发浓密,挽不成髻,便高高地束作马尾,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秀眉如黛,美目清扬,顾盼之间流光溢彩,眉梢眼角都透着股美艳,怪不得曹丕宠她。又见她肩窄腰细,个头刚及自己的肩膀高,只道这般荏弱,哪是块习武的料子,不禁在心中大摇其头。

吾遗见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半晌也不开口说话,便在旁咳了一声,道:“卑职刚想起来,公子给张将军和侧夫人各捎了一句话。”

谢舒道:“你说。”

吾遗抱拳道:“那卑职就得罪了。”便对谢舒道:“公子对侧夫人说,曾在张将军跟前着实替您美言过几句,让您好生习武,切莫给他丢脸。”又对张辽道:“公子还有句话捎给张将军。”

张辽道:“请讲。”

吾遗道:“公子说侧夫人是女人家,吃不得苦,让将军随便教教她,过得去就成。”

两头的话驴唇不对马嘴,显然是轻视谢舒,张辽听了忍不住一笑。谢舒气得道:“这个两面三刀的东西!”

吾遗道:“卑职去马场为侧夫人挑一匹温顺的母马来,请夫人和将军稍候。”向张辽一拱手,便和手下走了。

经过他方才的斡旋,两人已不似刚见面时那般拘谨了,谢舒道:“方才让将军等我,实在是不应该。”

张辽道:“不打紧,我也是刚到不久,从营里过来,近便得很。”

谢舒道:“将军身居要职,平素想必军务繁忙,还得抽空教导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有劳将军了。”

张辽道:“大司空念着我新近回朝,人困马乏,暂且没分派差事与我,平素我也只是带兵练练阵法罢了,并不算忙,侧夫人无需顾虑。只是若来日领了差事,就不如今日这般清闲了。”又问谢舒:“侧夫人因何想学骑射?按说女子应安于室,不该这般抛头露面的,何况是在乱世。”

谢舒道:“正因为身在乱世,才要学武,我此前从江南一路北上至此,见识过千里焦土,尸横遍野的惨象,不敢不居安思危。”

张辽觉得有理,便不再诘难她,问她:“侧夫人此前骑过马么?”

谢舒道:“骑是骑过,不过是公子带着我骑的。”

张辽笑道:“男女大防,内外有别,我可没法儿像五官将一样护着侧夫人,今日侧夫人得靠自己了。”便与谢舒说了说御马的要领。

片刻,吾遗牵了匹母马回来,是栗色长毛的南种马。张辽道:“侧夫人先上马,让吾遗牵着马走一会儿,坐稳了再说。”

南种马个头不高,比张辽的凉州马矮了近一头,对谢舒来说却还是高了些。谢舒仰头看着马背,犯难道:“这……怎么骑得上去?”

吾遗单膝跪地,低下头道:“侧夫人踩着卑职的肩,卑职送您上去。”

谢舒道声“得罪”,踩在他的肩上,吾遗起身把她扛了上去。谢舒抓住马鬃,爬上马背,在鞍上坐稳了。吾遗便牵过缰绳,带着她在靶场里遛马。

谢舒坐在马上,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一时却又说不上来。遛了一会儿,张辽道:“吾遗,你放开手,让她自己骑。”

吾遗便把缰绳交给了谢舒。张辽翻身上马,跟过来指点道:“骑马骑马,说白了就是腿上的功夫,马跑起来,得用两腿夹紧马背,才不至于摔下来,你试试。”说着,轻轻抽了谢舒的马一鞭子。

母马立时小跑起来,谢舒没有防备,向后一仰,慌忙稳住了。张辽道:“你别怕,我跟着你哩。”

吾遗也上马跟了过来。有他俩护持在侧,谢舒就放心了。骑了几圈,渐渐地得了要领,便大意起来,分神与张辽搭话:“将军,你知道孙权么?”

张辽和孙权是历史上有名的冤家对头,虽说逍遥津一战是很多年之后的事了。张辽没大放在心上,随口道:“自然知道,江东孙权么。”

谢舒道:“那你是如何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