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天波河巨蛟拦路 笛音箭独斗江衡(1 / 2)

三皇真龙图 诸英 3601 字 1个月前

随着步莲胸口微微的起伏,那朵嫣红的桃花有如迎风而动;在淡淡月光的映照下,江衡仿佛可以闻到花朵的香气。

时间在步莲的身上仿佛停顿。一阵晚风吹过,拂乱她睡前来不及整理的发丝。她因为一时冲动,急于证明自己的正当性,忙不迭地便将衣物拉开。一开始还不觉得怎么样,时候一久,忽然害臊起来,脸上一红,赶紧转过身去,将衣襟整理好。

江衡瞧得出神,一时不知身在何处。等到步莲害羞转身,这才有如大梦初醒,喃喃说道:“这朵花,怎……怎么开在身上?”

步莲这下子羞得连耳根子都红了,背着他说道:“王母娘娘神通广大,她手这么一扬,一朵有形的花,便这么贴身附在我胸口上。三百年来,它一直是朵花苞,谁知昨天早上一觉醒来,它忽然开了,不到中午,四爷就到了。”

江衡听她说起这段前因后果,不觉又惊又喜。但又想起冥冥中一切皆有命定,与他先前所认知的人定胜天大相迳庭,却是一身冷汗。

步莲背对着江衡,不知他脸色变化,正是心绪杂沓,还道自己这番告白,居然只换来一阵沉默,心灰意冷之余,说道:“不过看样子,王母娘娘还是失算了!”举步又要离开。

“慢着……”江衡复又上前拦住,说道:“别走,跟我回去。”

“四爷……”

“刚才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大声说话。”

“可是四爷要是真的不喜欢步莲,步莲也不愿勉强……”

“我……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江衡对于女人,是一点经验也没有,值此时刻,也只有实话实说了。

步莲大喜,但随即蹙眉疑道:“可是四爷刚刚明明……”

“我是为你好,再怎么说,你究竟还是个大姑娘,这么粘着一个男人不好。再说……这个……”

步莲低着头抬眼瞧他,用着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已经算是四爷的人了,粘着你也没什么不好。”

江衡听她语音温柔,心中一荡,脱口说道:“可是当着那么多人……”

“原来四爷是害臊啊?”

“胡说,我堂堂男子汉,会害什么臊?”

步莲见他虽极力否认,脸上却是一阵面红耳赤。心中欢喜,忽地上前搂住他的膀子,飞快地在颊上就是一吻,低声道:“那……我先回去了……”说罢嫣然一笑,转身就跑。

江衡从未与女子有过任何亲密的接触,步莲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让他吓了一跳。在他的印象中,温柔乖巧的好姑娘都该是腼腆矜持的,不过不知为何,就算步莲行径这么大胆,江衡还是认为,她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姑娘。

※※※

经过这一夜的事情,江衡与步莲的感情,自然已有所不同。不过第二天一早,众人都装作没事一般,对于昨晚的事情只字不提,江衡与步莲也就顺势当作没那回事,一任自然。

时序入冬,天气一日冷过一日。而且越往北去,这样的感受越深。这一天五人来到一片枯枝树林,天色昏暗,北风凛冽,江衡但听得飒飒风声中,夹杂着“轰隆隆”地怪声响,气氛颇有些诡异。只是其余四人仿佛司空见惯,并不以为意,他也就不好显得大惊小怪。

穿入枯叶林,越往北去,声音就越大,到了后来简直有如万马奔腾一般。江衡实在不能再当作没听见,问道:“那到底是什么声音?”

“那是河水的声音,四爷。”叱列伏熙回过头来,反手指着前方说道:“穿过这片枯木林之后有条河,名叫天波河,四爷听到的,正是河水流动的声音。这天波河是通往太冥山的必经之路,而过河之后,那就算到了道尊的地方,四爷也就平安了。”

“这河水的声音这般大,水势只怕不小。”

“没错,天波河正是天下第一大河。”

言谈间,五人一路挺进,毫不停步。除了江衡之外,人人外弛内张,因为他们知道越接近目的地,就越危险,如果灭度主没有放弃伏击江衡,那么天波河前的枯木林,将是最后的选择。

“难道灭度主已经放弃这一步棋了……”

叱列伏熙眼见林路将尽,出奇的平静,却让他更加不安。

“运日,麻烦你前去看看,接应我们的人到了没有?”

运日应命而去。江衡在后面听了,问道:“有人来接应吗?”

“属下昨天已经与玄极观取得联系。实际上若无玄极观的接应,冬季要强渡天波河,简直难如上青天。”

“没想到你暗地里做了那么多事,我居然懵然无知,也算是无能了。”

叱列伏熙一阵尴尬,说道:“道尊曾给我三道黄符,第一道已在见到四爷时烧去,第二道就是昨天用来联系的。至于第三道,道尊交代,非到紧急时不能使用。下次属下会与四爷商议使用的时机。”

烧一道符咒就可以与千里之外的人联系,江衡闻所未闻,未免一再地突显自己的一无所知,他决定以后还是少说点话为上。

不久出了林子,面前豁然开朗。江衡放眼望去,但见前方一望无际,天空乌云疾驰如电,与辽阔河面的滔滔流水连成一色,河天交接之处,再也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河。天旋地转,阴风怒吼,江衡见不着天下第一大河的壮阔气势,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打从脚底直上心窝的寒栗。

“就算有再大的船,只怕也过不了。”

江衡心中这般想着,可是他学乖了,静静地等着看叱列伏熙如何处理。

叱列伏熙带着三人来到河边,逆流而上,直往河边的一处高地走去。眼前忽地有一道人影接近,定眼一瞧,却是运日。

叱列伏熙迎上前去,问道:“如何?”

运日皱眉道:“没见到半个人影,也没有什么讯息留下。”

叱列伏熙惊道:“怎么会……”扔下运日,独自飞奔向前。运日接应三人,跟在后头行去。

江衡从运日口中得知情况,急忙催促众人跟上。只见叱列伏熙远远地绕着高地上的一块石碑不住来回踱步,心念一动,问运日道:“他在干什么?”

“那叫‘没字碑’,叱列伏熙昨天说,道尊会安排人在此处接应。若是见不到人,没字碑上会有指示。”

江衡心道:“这个道尊,忒也太过目中无人了。”来到叱列伏熙身边,顺着他的眼光瞧去,但见这石碑高约一丈二,四人合抱,呈方柱状,下宽而上略窄,四面平滑如洗,光可鉴人,果然什么字也没有。

叱列伏熙见江衡走近,便解释自己的举动。江衡道:“难道没有道尊的接应,我们就等在这儿枯等下去吗?”

叱列伏熙道:“往下游走出两百里路,河面虽然更阔,但水流较缓,有渡船可以过河。只是如此一来就走到太冥山的背面去了,绕路而行,一来一往,要多出十几天的路程。”

纵使觉得为难,但是没人接应却是事实。叱列伏熙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江衡便要大家往下游走。

“可是道尊说……”

“没有道尊,你就不能办事了吗?”

“这……”叱列伏熙望向木拓。但那木拓原本就没什么主意,一见到他为难的眼光,也只有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我可不想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漫无止境的等待下去,愿意跟我走的,就跟上来。”

运日与步莲原本就是跟着江衡的,一听他这么说,马上走到他身后去。这会儿换成木拓瞧着叱列伏熙,等他示下。

虽然叱列伏熙知道江衡是真命天子,但这可不代表他所有的判断都是正确的,只要躺着,就能等着登上地皇之位。尤其在知道江衡的来历之后,叱列伏熙更加清楚自己担负的责任,因为江衡只是个凡人,面对重重险阻,随时都有性命之忧。若非如此,道尊也不会安排自己来保护他了。

叱列伏熙不能让他冒险。

“四爷,你听我说……”

叱列伏熙正想试图说服江衡,忽然哗啦一声巨响,远远地河面涌起一道巨大的水柱,就好像水中有股涌泉一样,只是规模之大,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五人同时循着声音瞧去,一时忘了呼吸。

只见那水柱越涌越高,先直冲上十数丈,接着忽然又像瀑布一样,整个倾泻而下。在一片水幕雾气当中,众人隐约可见有个人影就站在水柱的顶端里。待得水势渐歇,仔细一瞧,却是一个蒙面的黑袍怪客,手执木杖,站在一头通体墨绿的大蛟头上。

江衡听过有河蛟这种怪物,这回却是第一次看到。但见这河蛟的头像蛇,身子像蜥蜴,但四足甚小。蛟头昂起,矗于河上,足足有十丈来高,由此想见,难道这条河蛟可不有二十丈来长?

突见如此庞然巨大的怪物,其实别说是江衡,就是其他众人,也都吓了一跳。只听得那巨蛟头上的黑袍人发出几声咭咭尖叫,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几个在这裏做什么?如果是想过河的话,劝你们趁早打到回府吧,天波河已经封闭了,不到明年春天,没人过得了。”

叱列伏熙恍然大悟,心想:“一定是这个怪物拦在这裏,道尊派来接应的人才到不了。”喝道:“在天波河中兴风作浪,就是你这个怪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