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是情场老手,阿影也时常会笑我对感情问题相当迟钝,但年纪在那摆着,好歹也算是跨入奔三行列的人了,对感情方面,所见所闻却并不算少。
李薇平时的大部分时间都和我在一起,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给某人打电话或是偷偷发短信什么的。更没有见过她出去单独活动。休息时,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家里看电视,洗洗衣服收拾屋子什么的,就是出去逛街,也是拉上杨扬一起去。从这些迹象来看,李薇根本不像是谈上了一个男朋友。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推翻了她找了个男朋友的结论。
想到上周末和梁波他们去海宫喝酒后的事,我身上的冷汗一阵阵得往外冒,已经能感到后背的汗水沿着脊背往下流。
难道,那真是我做的么?
我仔细回忆那晚的经过,有些环节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周五的晚上大家聚在一起,说起将要涨价的市场,以及今年后几个月可以预见到的乐观行情,每个人的兴致都很高,喝起酒来未免忘形。而我有了前次的教训,同他们一样,也是打车过去的。这一没有了顾虑,就更加的放肆起来。
那天晚上是近两年来我喝得最多的一次。我们从洋酒、啤酒一直喝到红酒。最后不知道是谁,让小弟拿上了十几瓶小瓶装的二锅头,大家一人一瓶,一瓶一口。酒到了嘴裏,似乎已经没有了什么特别的味道。不过那之后,每个人都大吐不止,吕良更是连身子都软了。
但吐过之后,我还很清醒。我清楚的记得,吕良抱着一个小姐,大喊着一定要娶她。我们就在一旁起哄。等走的时候,那个他要娶的人已经不知道上哪去了,而他也忘了有这么一回事。
我们下楼,打上车,往后的事情,就完全模糊了。再有记忆时,似乎已经是回到家了。李薇和杨扬都没有睡,在等着我。忘了那会是几点,一点?或许更晚一些。
毕业从商以来,经历过多少次酒场,数也数不清。但每次喝酒,我都在心裏给自己划了一条警戒线,陪客户也好,同朋友鬼混也罢,再吐,再醉,也不会过这条线。夹着尾巴做人,大概就是这样了。
唯一一次稍过一些,就是和卢翔冲突的那回。至今想起来,或许是想找借口离开的原因更多一些,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其实当时还是很清醒的。
可这一次不一样,真的是一种放纵。似乎胃不是自己的,只是需要一种发泄。至于到底发泄什么,说不上。也许是压力太大,也许是因为思念。这是大学毕业之后,醉得最彻底的一回。
我大醉后的德性,自己很清楚,不会比任何一个醉鬼强多少。醒来之后,就如以前的每次醉酒后一样,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一些细节慢慢从脑海深处跳了出来。
那晚回家之后,我似乎是对李薇和杨扬胡言乱语来着,恐怕还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这些话里有多少是心底的隐私,有多少是不该对她们两人说的,记不清楚。但失态是肯定的。不过有一点我敢肯定,绝对对她们两个没有做任何失礼的举动。这条底线在我心裏始终存在。
在那之后呢?
之后我躺在床上,做起梦来。平日里我极少有梦,近来又常常失眠,所以对那个梦的记忆异常清晰。眼前所见,都是欧阳影。我抱着她,亲吻着她,不停得对她说着一直一来想对她说的话。
后来,我还哭了。
这一点应该是可以确定的。因为第二天起来洗漱时,脸上明显还有泪痕。眼睛的红肿也说明了这个问题。
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我流泪又是为什么?工作的压力?爱人的离去?似乎都是,也好像都不是,这些理由现在想来都不充分。大部分人酒后的情感会异常丰富,想法也会变得很多,很容易将一件小事看得很重,也会把很严重的问题不当一回事。
过去我曾因为这一点,偷偷取笑过顾老大,其实自己也一样脆弱。只不过平时没有机会表现出来而已。或许这种情况,更多的是要看面对着谁。
现在的问题是,我是不是在那个时候把李薇当成了欧阳影?
隐隐觉得,这是极有可能的。因为之前我好像一直在和她说着话,直到躺到床上还在唠叨个不停。可在那之前,我知道她是她,并没有把她当成别人啊!
我的脑子一下子混乱了。如果当时真的是将她和梦中的欧阳影混为一体,那就不光是对她说了很多疯话,还会有一些亲昵的举动。
我以后要怎么面对她呢,而她又会怎么看我呢?这真是个头疼的问题。如果不是我酒后有那种特殊的毛病,是不是还会发生一些更离谱的事情呢?
不敢再想那些细节了,这让我有些后怕。
第二天醒来不久,就接到了顾老大的电话,然后和李全策一起去了钱州厂里,处理玩偶样品的改进工作,昨天回来后就联系登广告的事,很晚才回家。因为劳累,和她们说了几句话,洗过澡就睡了。当时李薇和杨扬都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对我也一如往常,看不出些许取笑或是鄙夷的意味。这就让我彻底忽略了醉酒的事。要不是刚才看到李薇脖子上的印记,只怕永远都不会去想那天晚上的事。
点上一支烟,茫然的坐在椅子上,一口接一口的抽着。是不是这件事,我们可以把它当作一个意外,过去就过去了呢?又想起那次李薇喝多了,第一次到了我那里,我们也有过一些过于亲昵的行为,只不过当时是她醉了,事情的经过不曾准确的记得。虽然后来她好像看出些端倪,但被我装假充愣就过去了。现在我们对换了个角度,她对我,或许是在采用的同样的处理方法吧。只不过她对我的心思,是不是和我当时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