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姜黎凑过身子看去。

李家康趁姜黎不备突然吻了一下姜黎的脸，姜黎像是被电过了一下一样迅速地弹开。

“你就那么怕我啊。”李家康苦笑。

“对、对不起，我只是……”

“永远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李家康摸了摸姜黎的脸，“是我太心急了，对不起。”

李家康踩下油门，车子缓缓地开动，姜黎有些尴尬地看向了车窗外，她不知道刚才为什么反应那么强烈，好像每一次和李家康有身体接触的时候她的反应都会有些强烈，她知道她要改变一下自己，可是她真的需要时间来适应。

李家康知道姜黎因为刚才的事情觉得有些尴尬，其实他心裏对姜黎的反应总归有些失望，按他往常的经验来讲，正常的情侣对于这种事情都不会太介意，何况他也只是吻了一下她的脸，但她却反应那么强烈，她的这种反应让他感觉她对他有些不信任，但也有可能是姜黎从没有谈过恋爱所致，可他仍控制不住地想，如果是沈哲做同样的事情，那么她也会像刚才那样反应如此强烈吗？

李家康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既然姜黎现在愿意和他交往，这不正是说明姜黎想要放下过去、忘掉沈哲吗？

姜黎和李家康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刚才那小小的插曲让他们彼此之间的心裏都有了一个小疙瘩。

最后还是李家康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他在等信号灯的时候问姜黎：“你今天去你姑姑家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姜黎低着头说，“就是想去看看她，姐姐去世以后，姑姑的身体一直都很不好。”

“她现在一定在为她过去对你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后悔，她过去那么对你，可是到头来关心她的人也只有你。”

“毕竟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姜黎抬起头看着李家康，“你呢？你真的打算今天去辞职吗？”

“辞职报告董事长已经看过。”

“同意了吗？”

“同意了，但是董事长让我今天去一趟公司，他说有事情对我讲。”

“哦，那你辞职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怎么，怕我养不起你啊。”李家康打趣道。

“别闹，”姜黎抿着嘴笑，“问你正经的呢。”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没对你说。”

“什么事。”

“其实，”李家康将车停在了姑姑家的小区门口，“我姐姐是梦想工场的董事长。”

“你……姐姐？就是我上次见到的你同母异父的姐姐？”

“嗯，”李家康看向姜黎，“你不要多想，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其实上一次你来我家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了，只是你来了以后我突然忘记了，真的抱歉。”

“没关系的，我真的无所谓。”

“姜黎，我的意思是，”李家康握住了姜黎的手，这一次姜黎没有任何的挣扎，“你能不能跟我一起辞职，离开渤海集团，跟我一起去梦想工场。”

“这……”

“姜黎，就像我之前所说的，渤海集团现在已经日薄西山，表面看似和以前一样强大，实际上是外强中干，我不想让你在那种地方浪费时间，你需要的是更大的平台，而我姐姐也愿意给你机会让你做你喜欢做的事情。”

姜黎看着一脸真诚的李家康，她想拒绝，但是却又不忍心，最后只是说：“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可以吗？”“可以，当然可以。”李家康表面上无所谓，但心裏却有些失望，他以为姜黎会当场答应，但没想到姜黎还在犹豫，毕竟他之前就已经跟姜黎提过这件事情。

李家康和姜黎一起下了车，姜黎说：“你快走吧，别耽误了你的事情。”

“那我们……晚上见？”李家康试探着问。

“嗯。”姜黎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这个给你。”李家康将车钥匙递给了姜黎。

“你这是……”姜黎看着车钥匙，但并没有伸手去接。

“这辆车是给你买的。”

“什么？给、给我买的？”

“嗯，”李家康抓过姜黎的手，然后将车钥匙放在姜黎的手里，“以后开车上下班还方便些，我可能没有办法每天接你上下班。”

“家康，这个我不能收。”

姜黎想将车钥匙还给李家康，可硬是被李家康推了回去，他说：“就当我求你，好吗？我只是真的想为你做些什么事情，你放心，我不是在收买你，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种女孩，求你收下，好吗？求你。”

“可是……”

“你放心，这辆车总共只有二十万，并不是什么豪车。”

“但我实在是不能收。”

姜黎还是想将钥匙还给李家康，可是却被李家康一把抱住，她试着挣脱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李家康抱她抱得实在是太紧，似乎是想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李家康说：“姜黎，不要拒绝我，求你。”

姜黎知道，如果她继续拒绝李家康，那李家康是真的会伤心的，所以她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她从李家康的怀里离开，然后对李家康说：“实话讲，你的礼物有些贵重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发誓，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做这种事情了。”

“这车算是我向你买的，可以吗？”

“姜黎，你何必……”

“虽然……我们在交往，但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所以有些事情还是算清楚一点比较好。”

“那好吧，”李家康苦笑，“算是你向我买的，你慢慢还，多久都没关系。”

“嗯，”姜黎抬起头看着李家康，然后她踮起了脚尖，出其不意地吻了一下李家康的脸，“家康，谢谢你，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裏。”

李家康愣了愣，随即便兴奋地再次将姜黎抱在了怀里，他久久地抱着她，久久地不愿松开。

姜黎尝试着让自己放松，然后她也同样地抱住了李家康。这是姜黎第一次主动抱他，以前都是他在主动抱她，而她从来都没有任何的回应，这在他看来是姜黎对于他们之间关系的一种肯定，这也让他一直悬着的心彻底落了下来。

他们分开彼此，然后同时看向对方。

姜黎说：“你快走吧，办完你的事情之后再来找我。”

“嗯，好。”李家康摸了摸姜黎的脸。

“钥匙给你。”姜黎将钥匙递给李家康。

“不用，”李家康笑着推回去，然后指了指停在马路对面的黑色轿车，“我的车在那边，我昨天叫人把我的车停在那，为的就是今天把车亲手交给你。”

“嗯，你费心了。”

“姜黎，”李家康再次抱住了姜黎，“希望有一天你能毫无顾忌地接受我给你的所有东西，”李家康看着姜黎，“因为我真的很爱你。”

“嗯。”姜黎笑着点头。

姜黎站在原地，看着李家康的车疾驰而去，原先还挂着微笑的脸瞬间就垮了下去。

她看着停在她面前的车，丝毫没有任何的兴奋和高兴。

她知道李家康是为了她好，可是这种好让她有了太多的压力，因而她不可能理所应当地收下这份礼物，长时间独立生活的她早已养成了属于自己的消费习惯和生活习惯，所以她从来都不会购买超出她收入水平和生活水准的物品，但是如今这一行为已经渐渐地被李家康打破。

仅仅三天的时间，她就已经收到了李家康买给她的各种奢侈品，她从来不喜欢买什么奢侈品，也从来不需要买什么奢侈品，可是她了解李家康的脾气，如果她拒绝的次数太多，他会伤心的。

她不想让李家康伤心，既然她答应李家康尝试着和他交往，那她就一定会认认真真地对待这份感情，只是……

姜黎叹了口气，然后将车钥匙揣进了衣兜里，随后便走进了姑姑的小区，她在走进楼里之前看到一辆摩托车正停在门口，她绕过它，然后进了楼。

她在上楼梯的时候，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与她擦肩而过，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的脸，但并没有在意。

那个男人下楼梯下得很快，好像是在逃命一样。

姜黎爬到了五楼，然后在姑姑家的门前站住。

她按了一下门铃，等了一会，但是没有人开门，她又按了一下，还是没有人开。

她以为姑姑睡着了没听见，所以她从包里掏出了姑姑给她的家里的备用钥匙，接着便用钥匙将门打开。

她推开门，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就像没有人一样。

她轻轻地将门关上，然后喊了一声：“姑姑。”

没有人应。

难道姑姑出门了吗？

她走进屋，来到了姑姑的卧室门前，当她推开门的时候，她先是一愣，随即便尖叫了起来。

她看到姑姑正仰躺在床上，胸口上插着一把刀，而且额头上被利器刻了一个数字“6”。

她颤颤巍巍地走过去，用手指试了试姑姑的鼻息，然后猛地将手缩了回去。

姑姑已经死了。

“姑、姑、姑姑……”

姜黎瘫坐在地上，眼前的一切让她惊恐万分。

此时此刻，她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沈哲，所以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沈哲的电话。

……

海市公安局。

“我们查过了，”刘克将通话记录表递给沈哲，“林安在案发当天的凌晨一点零五分时和渤海集团的人力资源总监李家康有过一次通话，再往前的便是另一名死者刘健，不过他和刘健的所有通话都是在案发的前一天，也就是说，林安在遇害前唯一联系过的人便是李家康。”

“李家康……”沈哲接过通话记录表，然后在表格的最后一行找到了李家康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沈队，这个李家康会不会……”

“你是说李家康和这起凶杀案有关？”沈哲抬起头看着刘克。

“嗯。”

“仅仅是一通电话说明不了太多的问题，但是在调查中也不能排除任何的可能性，这样吧，你现在就去渤海集团调查一下李家康。”

“要不要传唤李家康？”

沈哲犹豫了。

他想起了那天在医院时李家康对他的警告和威胁，他看得出来，李家康是真心喜欢姜黎，而且这起杀人案件就是发生在胡静开车撞姜黎的那天晚上，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李家康应该是有不在场证明的，而证人就是姜黎。

但他同时又想，凡事都有例外，而且，为什么林安的最后一通电话打给的是李家康而不是别人，他们又说了些什么，这些都是他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传唤，现在就去传唤。”

“明白。”

刘克离开后，沈哲将通话记录表放在了桌子上。

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以为是胡静，但看到的却是姜黎。

他不知道该不该接，但在电话即将断掉的时候，他终于还是接起了电话。

“沈、沈哲……”

姜黎那有气无力并且带着惊惧的声音让沈哲心裏一紧，他忙问：“姜黎，出了什么事吗？”

电话那端没有说话。

沈哲急了，他喊道：“姜黎？姜黎？你在吗？你能听到吗？出了什么事，你说啊！”

“有人……有人死了……”

“死了？谁死了？”

“我……姑姑……她……死了……”

沈哲下意识地便以为姜黎的姑姑是因某种疾病而猝死，但是姜黎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不由地紧张起来，她说：“我的姑姑……被人杀了……”

“被杀了？”沈哲深吸一口气，“姜黎，你不要慌，也不要怕，你就待在那里，哪里也不要去，告诉我你在哪，我现在就赶过去。”

……

渤海集团。

李家康来到了董事长的办公室门前，不知为何，在来的路上他就有一些不安，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敲了敲门。他听到裏面的林少华喊了声“进来”后，他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一进去便看到林少华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而站在林少华身边的则是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黑衣男人，他认得这三个男人，因为这三个男人都是林少华的贴身保镖。

“家康，你来了。”林少华转过身，他虽然面无表情，但却目露凶光，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身边的三个男人，那三个男人心领神会地将李家康团团围住。

李家康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

林少华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但他不确定的是，林少华所知道的是否与林安的死有关。

“董事长，”李家康开口道，“不知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你别紧张，放松点，”林少华冷笑，“我只是问你几句话，问完了你就可以走了。”

林少华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三个黑衣男人，那三个黑衣男人点了点头，他们先是将门关上，随后便站成一排，挡在门口。

李家康的心脏在狂跳，但他仍故作镇定地说：“董事长，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很好，”林少华点了点头，“你来渤海集团有多久了。”

“六年了。”

“六年，嗯，”林少华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你在这裏工作得还顺利吗？”

“很顺利，我至今都很感谢您和林总对我的提拔和信任。”

“那你为什么要辞职呢？”

“只是想换个环境。”

“真的是这样吗？”

“董事长，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你真的不懂吗？”林少华缓缓地走到李家康的面前，“请问，你真的是叫李家康吗？”

李家康心中一凛，他很快便意识到林少华已经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他回答道：“董事长，您可真会开玩笑，我不叫李家康又叫什么呢？”

“你的资料上说，你是海市C大毕业，对吗？”

“是的。”

“但为什么C大却查无此人。”

“是吗？”李家康微笑。

“不光是C大，连你高中毕业的母校海市三中都没有找到你这个人，李家康，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也或许……”

“王八蛋！”林少华一拳打在了李家康的脸上，李家康顿时鼻血直流，而李家康身后的黑衣人立刻将李家康团团围住，“林安在生前就已经开始怀疑你了，不光是你的学历，连你的名字都是假的，说！你到底是谁，你和那个薛强又是什么关系！”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只能实话告诉你了，”李家康笑着抹了一把鼻血，“是，没错，我的身份的确都是假的，连我的名字都是假的，我不叫李家康，我叫顾全。”

“什么？”林少华愣住。

“我的姐姐叫顾海棠，我的爸爸叫顾友邻，我的母亲叫谢芝，”李家康冷笑，“怎么，想起来了吗？”

林少华往后退了两步，右手撑在了桌子上，他的心在抖，身体也在抖。

李家康将林少华的反应看在了眼里，他知道林少华害怕了，而林少华害怕的不是他，而是林少华自己的过去。

但林少华就是林少华，仅仅几秒钟后他便恢复了往日惯有的平静，而之前脸上的惊惧这只不过是一闪而过而已。

他站直身体，示意那几个黑衣男人散开，然后，他和李家康的目光重新对上，他冷笑着说：“顾全，你长大了。”

“可是姐夫，你已经老了。”李家康逼视着林少华的眼睛。

“这么说，这一切真的是你做的吗？”

“是，没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策划的，薛强也是我收买的。”

“真是没想到啊，”林少华笑着摇了摇头，“我居然还能再见到你。”

“你以为把我送到孤儿院我就会一辈子沉沦吗？我活到现在，唯一记住的只有恨，对你刻骨铭心的恨，”李家康走上前揪住了林少华的衣领，“你为了得到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害死了我的妈妈和我的姐姐，你的手上沾满了我家人的血，你甚至还想要毁掉我的人生。”

“顾全，你不要搞错了，如果没有我，渤海集团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你这个畜生！”

李家康一拳打在了林少华的脸上，当他挥出拳头想要再来第二拳的时候，他身后的黑衣人像是疯了一样扑了上来，他们他们将他按在地上，然后对他一阵拳打脚踢，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几次想要挣扎着爬起来，但是这几个打手丝毫不给他机会，直到林少华让他们停下他们才住手。

林少华走过去，蹲下身揪着李家康的头发将李家康的头拉了起来，他欣赏了一会李家康鼻青脸肿的脸，他说：“顾全，你以为你搞的这点小动作就真的能搞垮我吗？你太天真了，偌大的渤海集团怎么可能会被你这种蝼蚁吞没。实话说，你的出现的确让我震惊，但也仅此而已，所以你不要做梦了，你永远都扳不倒我，你和你的爸爸还有你的姐姐一样，都是我的工具，是我往上爬的工具。”

“是啊，我的确是没有办法毁掉你，”李家康咧开嘴笑了起来，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但是还有其他人在帮我，林少华，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渤海集团最近在其他产业的布局纷纷受挫，而且主营业务也频频受阻，你以为真的是我一个人能完成的吗？你知道薛强收了我多少钱才答应帮我办事的吗？五百万，你以为我手里真的有五百万吗？”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想置你于死地的人不止我一个，哦对了，听说你的儿子死了，你想知道是谁杀的吗？”

“你是说……”林少华的声音在抖，“林安是你杀的？”

“你猜猜。”

李家康脸上那轻蔑的笑容彻底让林少华暴怒，他刚想发作，秘书却在此时推门进来，林少华直接暴怒道：“给我滚出去！”

秘书在看到眼前的场景后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战战兢兢地说：“董事长，警察来了，他们说要找李总监。”

“我有事情和李总监说，让他们等一下。”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林少华站起身冲秘书怒吼道，“还不快滚！”

“知、知道了。”

秘书关上门后，林少华示意他的打手将李家康拉起来，还没等李家康站稳他便用膝盖狠狠地撞向了李家康的腹部。

李家康咬着嘴唇，疼得弯下了腰。

林少华揪着李家康的头发将李家康的头拉了起来，他说：

“顾全，你真的是长大了，没有想到你居然一直都在我的身边，我居然一直都没发现。”

李家康往林少华的脸上啐了一口唾沫，然后衝着林少华冷笑。

林少华掐住了李家康的脖子，他说：“我现在好后悔当初让你活下去，如果你死了，那么也就不会有如今的麻烦。”

李家康没有挣扎，他只是逼视着林少华的眼睛，可是林少华的手越来越用力，李家康逐渐感到了窒息，他青筋暴起，满脸通红，身体因为求生的本能而开始晃动，只是他的身体和胳膊被那三个打手牢牢地控制住。

就在李家康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林少华突然松开了手。李家康弯下腰大口喘着气，他刚才再一次体会到了濒死前的绝望，而上一次给他这种绝望的人是林安。

林少华让他的打手将李家康的头抬起来，然后他连着扇了李家康好几个巴掌。

“李家康，”林少华气喘吁吁地说，“我告诉你，如果林安的死真的与你有关，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滚！”

那三个打手松开了手。

李家康双腿有些站不住，他往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墙上，然后握住了门把手，在拉开门离开之前对林少华说：“姐夫，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因为今天是你杀我的最后机会，从现在起，你的身败名裂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李家康拉开门便离开了办公室，他趔趔趄趄地往前走，所有的员工看到他这般狼狈的模样都大惊失色，可是没有人敢上来搀扶他。

他坐上电梯，下了楼，然后便看到了一直在等他的刘克和另外两名警察。

刘克在看到李家康后不由地心裏一惊，他连忙走过去扶住了李家康。

刘克急忙问：“李总，你这是怎么回事。”

“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李家康扯动嘴笑笑了笑，“是为了林安的事情吗？”

“是。”

“那我们走吧。”

刘克虽然有些不相信李家康这一身的伤是从楼梯上摔下来所致，但既然李家康没说什么，他也没有再多问。

……

沈哲和他的同事赶到的时候看到姜黎正蹲在墙角，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她用双臂抱住自己，身体在瑟瑟地发抖。

他跟他的同事交代了几句，然后便走过去，在姜黎的身前蹲下。

“姜黎。”他轻叫了一声，但是姜黎没反应，他又叫了一声，可是姜黎像是失去了听觉一样依然没有反应。

情急之下，沈哲将“小虎牙”这三个字脱口而出，说完之后，他自己都愣住了，但此时，姜黎却缓缓地抬起了头。

“姜黎，姜黎，你还好吗？你说句话啊。”

“沈哲……”姜黎抿着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好了，好了，姜黎，有我在，有我在，”沈哲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将姜黎抱在了怀里，“没事了，没事了，姜黎，真的没事了。”

“深蓝色的羽绒服，”姜黎从沈哲的怀里离开，她眼神空洞，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事情，“黑色的运动长裤，白色的球鞋，黑色的棒球帽，帽子上镶有英文字母‘H’。”

“姜黎，你在说什么。”

“白人，五十岁上下，左侧的脸颊上有一道疤，右侧的脸颊上有一颗黑色的痣，喜欢喷古龙水，与他擦肩而过时神色慌张，。”

“姜黎，你看到凶手了，是吗？”

姜黎依然没有回答沈哲，她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黑色的摩托车，黄色牌照，海A76542。”

“姜黎……”

“姑姑的胸口插着一把刀，手提包、手机以及银行卡全部被拿走，还有就是，”姜黎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沈哲，“姑姑的额头上有一个数字‘6’，而李洁和孟瑶的尸体被发现时，她们的额头上分别刻着‘4’和‘5’，也就是说，”姜黎抓住了沈哲的胳膊，“这一切都是同一个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