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酬身躯如一抹血烟,飘纵上云霄,复又幻化作人形,脚下蕴生云烟,化作一片血色的怒云,径直往另一座山峰典籍司而去。
典籍司左侧,一座血色的宫殿中,一个秀美无双的儒雅男子正赤足在殿中阅历古籍,容色一片祥和,下一瞬,男子微微一笑,朝着空旷的大殿说,“既然来了,何妨进来一叙。”
百丈外的殿门外,血酬躬身走了进来。
“见过司马大兄。”血酬此时的脸色失却冷静,多了一份恭敬。
司马无命却笑着摆手,“血兄说笑了,论及年龄,我不足你一半,该当我唤你一声兄长才是,都是故人,无须这些客套了。”
不料血酬却依旧恭敬的说,“即便司马兄年幼于我,更当的上在下的一声大兄了。”
司马无命笑了笑,不置可否,在血衣门,强者为尊,同辈中实力最强者必被称呼为大兄,这是规矩,血衣门中人也以此自律。
“不知血兄此来为何?”司马无命虽是客气,但手不释卷,未曾正眼相看血酬。
若是旁人,血酬只怕早就上前将其一掌拍死,但面前俊美少年却是昔日的山海榜魁首,有史以来最为凶悍的天才,无匹无双,其强横无匹的修为以及冷辣狠毒的手段甚至被人冠以“魔王”的称谓,只是少年未曾反驳,反而欣然接受,从此霸占山海榜第一,由始至终,未曾退下,堪称猎魔司有史以来第一人。
面对如此恐怖的人物,强如血酬,也不敢造次。
“我所来只为了一个人,一个流云宗的小辈,据说是您的师弟。”血酬躬身说。
司马无命微微蹙眉,翻书的动作为之一顿,“易流云,你堂堂血酬,阴玄第八层修为的人物,竟然为了一个小辈破关而出?倒是件稀罕事。”
血酬心中顿时一凛,前来时他已然施展手段藏匿了修为,不料对方未曾看上一眼,却一口戳破自己的虚实,而自己,尽管用尽全力,却始终无法窥测对方的修为,他心思又重了几分,只是恭敬的说,“司马大兄,易流云诛杀我的师弟,设计让我血衣门十三众死伤过半,此仇在下必当一报,前来不过是禀告一下大兄,若大兄与那易流云要好,我血酬只要他一句道歉便可,若是……”
“不用说了。”司马无命冷冷打断血酬的话,忽然侧头,一双点漆般的眸子正视对方。
血酬神魂一凛,四周空气骤变,仿佛与自己对视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远古从黄泉地狱中爬出的魔王,那一对点漆般的瞳孔竟仿佛窥视自己内心的至深处最柔弱的部分。
噗!
仅仅是一个眼神,便让血酬把持不住,双膝一软,跪立于地。
“记住了,若是我护衞之人,莫说一个道歉,即便是诛你满门,也不会有半点歉意。”司马无命话语平淡,但落在血酬的耳中,不啻于雷劈电轰,周身血液僵滞,真气枯竭,难以动弹,但接下来司马无命却是话锋一转,“不过,那个姓易的和我干系不大,你尽可放手施为,去吧。”
一语落罢,少年长袖一挥,血酬顿觉大风呼啸,身不由己的倒飞而出,没入云端。
“哼,小畜废物有点意思,竟然将血酬都惹出来了,有趣,且看这一次你如何应对。”司马无命微微一笑,从白玉制成的桌案上捧起书卷,继续阅览。
而血酬出了典籍司后,径直回转猎魔司,他所来的第一个地方是偏上的山洞,距离他的起居处相隔一层罢了。
山洞中,火光闪烁,温暖如春,一个大汉正半躺在一袭松软的虎皮上,大口大口的喝酒,在其身前,有一方滚烫的水池,池中温着一坛酒,以及几个下酒的小菜。
血光一闪,血酬闪现在洞中,大汉先是一愣,旋即笑着说,“哈哈,血老兄出关啦?妙的很,来,先陪小弟喝上一壶。”
血酬只冷冷的说,“孔南辉,你知晓我此次来的目地,多话我也不说,器宗与血衣门的过节就此揭过,日后,井水不犯河水。”
大汉故作犹豫,“血老哥,你该知道,我排名不过二十三,器宗大佬乃是杀刃,得他点头才是。”
“少给我废话!”血酬语气一重,冷冷的说,“杀刃在闭关,昔日我与你有救命之恩,一命之恩换今日请求,不算过分吧,何况,若真是撕破脸,你觉得器宗真能完好无伤的吃下我血衣十三众?莫要忘了,我血衣十三众已然折损了二人,这一笔帐与器宗不无关系。”
大汉哈哈一笑,灌了口酒,复又摆摆手说,“罢了罢了,谁让我老孔欠你一命了,答应你便是。”
血酬转身就欲离开。
大汉却在身后笑着问,“血老哥,你血衣门最近挫的很啊,一个流云宗的小辈搅的你们鸡犬不宁啊,你准备怎么收拾他?”
“那是在下的事,不用你操心!”血酬的语气比冰雪还冷漠,身躯一纵,化作一片血光而去。
下一瞬,血酬出现在了山海榜之前,他不顾众人讶异惊惶的眼神,笔直纵向榜单尽头,一拳轰砸而下。
这等狂妄的举动顿时有猎魔司的武士出现制止,大声厉喝,“咄,何人如此大胆,可是吃了龙心凤胆?”
血酬停下动作,躬身一礼,冷冷的说,“血衣门血酬,恳请与流云宗易流云山海台中一决生死。”
此言一出,哗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