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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安推开书房的门,看见何一远正穿上外套,静了一会,她开口问:“你要出去?”
何一远应了一声是,有些心不在焉。
他一直想着方才的那个电话,这是汶希第一次拨通了他的号码。当时心底翻涌的感情无法言喻,他只记得自己说着好,语音微颤。
现在距离与汶希约定的时间其实还早,可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渴切,往门外走去,却不想听见国安的声音响起:“我们谈谈,好吗?”
他随口应着:“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国安却蓦然转身,紧紧握着胸前放有陆秉德相片的挂饰,看着何一远一字一句的开口道:“不,就现在,爸爸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何一远停住动作,看着她,眸光微微转深,却并不说话,静等她的下文。
国安深吸了一口气:“刚才董阿姨那边来电话,说是检验结果出来了,宋强的验尸报告显示,酒精超标,可是,他是从来不喝酒的。他为爸爸开车已经有十多年了,记录一直很好,连一点小意外都没有发生过,可是,这一次,竟然会出这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酒后驾车,从来都是惨剧的源头。”他看着她,淡淡开口。
“我说过,他从喝酒的!”国安的声音听来有些尖锐,她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了一下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绪,然后开口:“爸爸出事前的那天晚上,我到你办公室给你送夜宵,看见宋强出来,他为什么会去找你?又为什么偏偏是那天?你能解释给我听吗?”
“你的意思是,是我主使宋强害死了你爸爸,连带让他自己也把命赔上?”何一远看着国安,问得平静。
国安咬了唇不做声,眼中却有一丝惶然无措。
而何一远继续平静看着她,轻淡开口:“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我的办公室,让你看那天宋强为什么来找我,给你你要的解释……只是,你确定,一定要去吗?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国安越发的惶急无助,她如何不知道,自己这一问,会给他们本来平静的婚姻造成怎样的影响,而他已经这样说了,她是该相信,还是执意查下去?她害怕,因为她的多疑,从此造成无法弥补的裂痕,而若是就这样放弃,她又如何放得下?
那是生她养她二十余年的父亲,疼着,宠着,如珠如宝。
“一远哥,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骗过我,这一次,我只问这一次,今天之后我不会再提。”她的眼里已有泪光,迟疑了片刻,却仍是倔强的抬头看他:“一远哥,我爸爸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何一远深深看她,过了很久,才再开口:“没有。”
国安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在那一刻,终于放松了下来,她一下子扑到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泪如雨下:“一远哥,我……”
何一远闭上眼睛,轻轻抚了抚她的发,声音里带着旁人难以察觉的苦涩:“什么都不用说,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出了门,他的心情却已不似最初那般雀跃,一路走到汶希住的小屋,那时的他,并不知道等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屋子里没有开灯,月色却是格外清越,月光下,那个女子的容颜,有着动人心魄的美丽,那样不真实。
床头柜上,放着洋酒和空了的安眠药瓶。
而汶希,握着孩子的手,微微笑着。
她的唇色滟潋,有瑰艳的红不断涌出,却偏偏,那般妖异的美丽着。
她对着孩子微笑,说,你的心很硬,我不担心。
孩子跪在床边,任母亲握着自己的手,眼底漠然,漠然之下却又有着藏不住的哀凉,他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可是周身围绕着的那种气息,却是可以让人心痛到无以复加的。
冰冷,痛楚,而绝望。
一言不发。
何一远无法移开视线,心神俱震,他甚至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又为什么会是这样?
只觉得,心底生生被撕出一道血口,那些暗黑的血液肆无忌惮的翻涌,翻涌,几乎要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