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火了么?杀害云家之后,竟然还想放火毁尸灭迹?云想想的眉皱得更深。
赵子然注意到这个小细节,继续道:“那你知道云家为什么会遭遇灭门之灾吗?”
“是因为秘方吗?”云想想稳定下情绪猜测。
赵子然笑:“又不是话本里的故事,秘方这种东西哪儿值得结下这么大的仇。我怀疑,云世伯当年牵扯进一起通敌叛国的密谋里了,正是因为他手里握着重要的情报,所以云家才被盯上。”
云想想沉吟半晌,问:“你的怀疑是猜测,还是有根据的推断。”
赵子然盯着她的眼:“有根据的推断。”
“那这么说来,云家出事后还传出那样的流言,极有可能是他们贼喊捉贼?”
“嗯。虽然父皇不相信云世伯是这种人,但他现在是皇上,不是他的师弟,不能感情用事。一、没有确切证据,二、云家没有活口,所以他什么也做不了。除此之外,我还怀疑这次指示柳青山的人,跟十六年前的是同一个人,所谓的秘方也不过是借口。这样的话,我们的目标便是一致的。”
“我找出迫害云家的凶手,你找出通敌叛国的奸贼。”
“没错。”
“可是。”云想想话锋一转,“我又怎么能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果然是云世伯的女儿啊。”赵子然的笑容里带着欣慰和无奈,随后拿出一个明显被火烧过的本子递给云想想,“上次与你们分别后,我便连夜派人回去府上将此本拿来,这是云世伯以前写的随笔,不过内容被那场火烧去了大半,我就是看了这个残本,再加上你的酿酒天赋,才对你的身份起了疑。”
云想想闻言,忙将残本接过。
她颤抖着翻开残破不堪的页面,在最尾一页看到这样一句话——如果将来生的是个女儿,那就唤她“想想”,云想衣裳花想容的“想想”。不论她以后怎样,我都希望她能记得,她是我们心裏最美的小姑娘,我们也永远都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爹……爹……”看着这些文字,云想想心中模糊了十几年的身影忽然清晰了起来,她生平第一次叫出这个称呼。
不得不说,血脉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明明这种残本也可以作假,但她此刻就是莫名认定这本子出自她生父之手。
在云想想伤感追忆的时候,赵子然一直没说话,还贴心地递上了自己的手帕。
看着云想想默默擦泪,赵子然继续道:“我当初在兴岩镇与你们分别,就是因为得知了叛贼的消息,却不想是中了那调虎离山之计。后来,我急急忙忙赶回来,又在半途遇到前去找你的陆容非,这才跟他一道出现。说实话,我真不敢想象,要是我们晚来一步,你是不是就……”说到这裏,赵子然顿了顿,而后接道,“你养母的事,在你告诉陆容非之前,我手下的探子汇报给我了,而我也一直在思考,是否现在就跟你坦白这些事,毕竟你最近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当然,我最终的决定你也清楚了,所以想想,我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自作主张。”
云想想摇摇头,望着手里的残本神色复杂:“以前那样的生活固然很好,但如果真让我选择,我还是会选择面对一切真相。”语毕,她抬头望向赵子然,“三皇子!我求你!我求你一定要帮我找出迫害云家,害死宁娘亲的真正凶手!当然,那些为虎作伥的也一个都不能放过!”
“你放心,这是我应该做的。”
“对了,赵哥哥……呃,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的话……”
“当然不介意!”赵子然笑道。
云想想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继续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确认我身份的?若只是从酿酒天赋和‘想想’这两个字推断,未免有点草率,毕竟普天之下的酿酒奇才不止我一个,名字也有相撞的可能。”
“这个说来惭愧。”赵子然收起笑容,垂下头,“怎么说我也跟云世伯那一辈差了些年岁,很多事情并不清楚。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上次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吗?”
云想想点点头,赵子然接着道:“虽说我是中了计才让柳青山得逞,但我也并非空手而归。幕后黑手怀疑上我,所以派人一路监视,我们趁其不备将监视我们的人抓住,在逼问下才得知,那幕后黑手认得你养母的长相,因此确认了你的身份。”
“认得娘亲的长相?”云想想思索道,“那这就是说,他也认得我亲生父母,甚至可能很熟?”
云想想三言两语说到点子上,赵子然暗暗赞叹她聪慧的同时,又心生忧虑:“是,而且我也有怀疑对象,只是现在并不方便告诉你。”
魏光是谁?那可是太师!皇上的老师!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说他通敌叛国,更是灭了云家的凶手,流传出去可不得了!而且他现在和云想想之所以还算安全,想必也是魏光不确定他们是否知道一切真相,不愿打草惊蛇。
“想想,人多口杂,隔墙有耳,我现在跟你说这些已经是冒着很大风险了,当然,我说这些也是为了得到你的帮助。”
“帮助?我能帮你什么?如果我真能帮得上,一定义不容辞!”
赵子然沉下脸,凑近云想想,小声道:“我需要云世伯留下的‘秘方’,当然,那也不一定就是‘秘方’,因为那或许就是幕后黑手通敌的证据。”
云想想闻言神色一凛,瞪大眼看了赵子然半晌,确认他不是在说笑,才怔怔道:“怪不得……”
随后,她小心拿出宁小莲给她的那个锦囊,说:“娘亲去世前只给了我这一个锦囊,说是父亲去世前交给她的,父亲还说,这锦囊事关天下苍生。”
赵子然呼吸一紧,迎着红色的烛光,盯着同样是红色的锦囊,仿佛看见了云府那场血案。
两人不再多言,云想想也轻轻扯开锦囊的带子,将其打开,而裏面装的,似是一封信。
“难道这就是……”赵子然忍不住激动起来。
云想想也眼带期盼,他们都希望这封信能解开一切疑团。
但是,掩埋了十六年的真相,注定不会如此顺利天下大白。
信纸摊开后,裏面只有些他们看不懂的字符,字不成字。
“这……”云想想愣住了,将信纸往赵子然面前递了递,“你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吗?”
赵子然脸上的欣喜变成疑惑,又转为失落,摇摇头。
云想想猜测:“这会不会是某种文字?”
“不排除这个可能,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誊抄一份,拿回去让人好好研究。”
云想想点头,随即拿出纸笔给赵子然誊抄。
抄完后,赵子然吩咐云想想把锦囊收好,看着自己手里的副本,道:“虽然我之前有那么一丝期待,但其实心裏也清楚得很。如果事情真这么容易,又怎么会等到今天还没解开。”
云想想神情失落,可也明白赵子然的意思。
“对了,你养母的尸体我派人去查看了,但没找到。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会让他们继续找的。”
“娘亲的尸体怎么会不见了?是柳青山把她带走了吗?”云想想语气焦急。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十有八九,他们可能会以此要挟你,我就怕你……”
“我知道!”云想想虽然表情悲伤,但眼神却很坚定,“娘亲宁愿自尽也不想牵累我,我又怎么会在她死后做出让她伤心的事呢。”
赵子然松了一口气:“你能想通这点就好。”
“不过我还是希望能找回她的尸体,让她入土为安。”
“这你放心,我会的,毕竟她养了你十六年。”
“嗯,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只是……”
“赵哥哥,你有话就直说吧。”
“行,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陆容非和陆家的事,你也要好好考虑,你的事不可能一直瞒着他们,如果你还住在陆府,迟早会暴露出来,我会先让人给你找新的落脚处,你要是想好了,告诉我就是。”
陆容非……云想想心神震动,但她很快压下心底的异样,点点头。
烛火下,云想想落寞的面容赵子然看得一清二楚,他开始后悔当初以她为饵引得魏光注意的计划了。
那可是魏光,两代皇帝的老师,又怎是那么轻易就能打倒的?
至于陆之航这边,就让他去查吧,既然已经确定了想想的身份,他是万万舍不得再让她冒险。
出了云想想的厢房,赵子然望着一天比一天圆的明月,想起他唯一一次见到云世伯的场景。
那年,他才三岁,云世伯提着新酿好的酒进宫送给父皇,在等待父皇期间,正是他随母妃接待云世伯的。
年幼的他好奇地问那个浑身似乎都发着光的男子:“那坛子里装的是什么?”
男子笑而不语,直接给他倒了一小杯说:“尝尝。”
见母妃没制止,三岁的赵子然新奇地舔了舔杯里的液体。
“好喝!”尝完后,小赵子然满脸欣喜。
见此,那名男子和母妃相视一笑。
男子道:“我这是果酒,特意为了中秋佳节,家人团聚所准备,所以不怎么醉人,孩子妇女皆可喝,但这喝第一口就叫好的,你还是第一个。李贵人,我看你这儿子不得了,跟圣上年轻时一个样!”
“这是圣上的儿子,自然跟圣上一个样了。”母妃听后笑答。
“是!是我说错话了。”男子也笑道,但神色间却有些落寞。
他给自己也倒了杯酒,声音低沉道:“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母妃回敬他一杯,摸了摸满脸懵懂的小赵子然的头,说道:“他是几个孩子里跟圣上年轻时性子最像的,我只愿他远离深宫的种种烦忧,过他想要的生活。”
“我也是,若我有个女儿……”
“姑父你有女儿了吗?”小赵子然突然插了一句。
他这一开口,奶声奶气的童音立刻将两位大人逗笑。
男子笑了笑:“我姓云,小殿下可以叫我云世伯,但小殿下只能在没人的时候,或者只有你母妃在的时候这么叫。另外,我告诉你我的女儿还在她娘亲的肚子里呢。”
“那小妹妹什么时候出生啊?到时候她会叫我哥哥吗?我是不是要当大哥哥啦?”
“是啊,等小妹妹明年出生后,你就能当大哥哥了。”
回忆渐渐模糊,赵子然心底默念“你就能当大哥哥了”这句话,胸口发酸。
那是云世伯给他的承诺,可惜这个承诺,他一等就是十六年。当年的他不懂那句“物是人非”是什么意思,也曾埋怨父皇不帮云世伯洗清冤屈,直到他某次贪玩躲在母妃床下,想给母妃一个惊喜,最后却无意间睡着,醒来时正好看见父皇俯在母妃身上流泪。
当时的父皇没有面对朝臣议事时的威风凛凛,而是像个孩子似的,嘴裏念叨:“婉婷,你说朕当这个皇帝有什么用?师兄的不辞而别我没注意到,现在他家破人亡,还被恶人冠上‘通敌叛国’的罪名,我却无法光明正大地帮他申冤,连然儿都埋怨起我来了……”
“我多么想回到在青云山的时候,那个时候,只要有人说我们三师兄妹其中一人不好,我们其余的人就会立马撸袖子上去直接干架,就连魏太师的妹妹,被誉为‘第一才女’的魏清琪,也会像个男子一样大吵大闹。可是现在……朕有了这个江山,有了出谋划策的朝臣,有了领兵打仗的将军,却连云轩师兄的清白都证明不了!婉婷,你说,朕当这个皇帝还有什么用!”
看到父皇如此无助一面的赵子然内心触动颇多,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不是当了皇帝,就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此后,他再大些的时候,同父皇说起想要云游天下一事,父皇也只是点点头,没说任何反驳的话。现在想来,父皇那一点头,包含的不止是对自己的许可,也包含了自己心中的遗憾吧……
“主子,阿七传来消息,说云小姐落脚的地方已经找好了,问我们这边什么时候动身?”夜色中,一黑衣人在赵子然身后跪下。
赵子然回过神,揉了揉微微发酸的眼,道:“再过些时日吧,这事还是让想想自己做决定。”
“可是那边似乎已经蠢蠢欲动了。”
“我知道,所以我中秋回宫的时候,你们一定要好好保护想想,那魏光不是等闲之辈,所以只要不是危及想想生命安全的事,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
“遵命。”
“陆府这边找出什么了吗?”赵子然又问。
“属下无能,并未找到跟云家相关的信息。”
“既然如此那就别再查了,免得打草惊蛇。我看魏光那边差不多也要有所行动了,只是不知他布了一手什么棋,陆家这边的情况你们要好生留意。”
“是。”黑衣人领命。
最近这两天,陆容非发现云想想跟“赵不言”走得很近,他心裏很不舒服。最烦的是,小柔还天天来找他,美其名曰给他送饭。这不,眼下又到饭点了。
“容非哥哥,容非哥哥。”如黄鹂鸟般的少女声,从酒坊门口就开始响起。
“少爷,语柔小姐来了。”虽然少爷满脸不快,福来还是提醒道。
“听到了,听到了,我又不聋。”陆容非烦躁不已,想了想,他又问道,“想想呢?”
“回少爷,云小姐在酒窖里呢。”
“怎么又在酒窖里?”陆容非不满,“自从回来后,她天天都在酒窖里,我去找她,她也不理我,真是烦死人。”
福来闻言,眼珠子一转,问:“少爷这是在烦什么啊?”
“当然是烦她不理我啊!”
“那少爷有没有想过云小姐为什么不理你呢?”
“还不是因为那晚她问些莫名其妙的话。”思来想去,陆容非觉得一定是他那晚哪儿回答错了。
“那云小姐都问了少爷些什么啊?”福来脸上笑容更甚。
“问了……哎,不对,我为什么告诉你啊?本少爷都不懂的事,你懂个屁啊!”陆容非刚准备顺势接话,猛然反应了过来。
福来表示冤枉:“虽然少爷读的书比福来多,懂的也比福来多,但少爷不是常说吗?人无完人,万一福来知道少爷不知道的呢?难道少爷不想跟云小姐和好啦?”
“云想想”这个金字招牌一出,陆容非立马投降了,他笑容谄媚,冲福来挤眉弄眼:“那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少爷放心!少爷的幸福,就是福来的幸福!”
“好,那我告诉你啊,其实那晚……”
“容非哥哥,你怎么跟福来躲在这裏说悄悄话啊,小柔叫了你那么久你都没理我。”事情的发展总是一波三折,陆容非心裏的疑惑还没得到解答,孙语柔便找来了。
天哪,他已经躲到这裏了,还特意吩咐大家不要告诉小柔,怎么小柔还是这么快就找来了。
“小柔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裏啊?”陆容非笑得比哭还难看。
孙语柔巧笑倩兮:“容非哥哥你不记得了吗?我们小时候可是经常在酒坊玩躲猫猫的游戏,虽然我长大后没怎么来过了,但酒坊的格局又没变,不要下人们带路我都知道你在哪儿。”
躲猫猫,躲猫猫,陆容非内心咆哮,他小时候到底为什么要带小柔和小瑶来酒坊玩啊!
“怎么了?我是不是打扰你们说正事儿了?”孙语柔试探性地问。
陆容非摆摆手,说:“没什么,我们随便瞎聊呢,对了,今天吃什么啊?”
说到吃,孙语柔脸上笑容更为灿烂,她吩咐杏儿将食盒放到桌上,亲自把菜一样样拿出来,介绍道:“今天有松鼠桂鱼、红烧狮子头、苦瓜酿……”
“什么?苦瓜?为什么有苦瓜?太苦了,我不吃。”看到苦瓜,陆容非的脸立即皱成一团,那双桃花眼都快看不清形状了。
孙语柔见状掩嘴偷笑:“容非哥哥,你这不喜欢吃苦瓜的毛病从小到大都没变呢,不过婶娘说啦,最近天气干躁,容易上火,吃苦瓜对身体好。”
“可是这菜也太多了。”陆容非往食盒里看了一眼,端出来三个菜,盒子里还有三个呢!
打量完食盒,他又皱眉对提食盒的杏儿道:“你这瘦胳膊瘦腿的,是怎么提动的啊?算了算了,回去吧,不要你提了,福来,你提。”
“啊?”猝不及防被点名的福来一脸茫然,杏儿则对着陆容非掩唇轻笑起来。福来不情愿地说,“为什么啊,少爷,我也很娇弱啊……”
“是吗?”陆容非以手指轻轻敲桌,“我原本还打算赏你跟本少爷一起用膳呢,不过既然你如此娇弱,那我看你还是少吃点儿为好,免得胀气……”
“提提提!”不等陆容非话说完,福来急忙打岔道,“少爷!我可是您的左膀右臂啊!只要少爷您一句话,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福来万死不辞!”
“扑哧——”孙语柔被两人逗笑,同来的丫鬟也忍不住抿嘴偷笑。福来不好意思地发出“嘿嘿”两声,陆容非则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扶额闭眼。
“吱——”半掩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众人循声望去,见一男一女站在门口。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裏有人。”屋里气氛良好,云想想有些尴尬,觉得自己打扰了他们。
而看到云想想的陆容非,此时哪儿还记得“面子”的事,立即起身解释:“没事,没事!我本来就是在这裏等你的!”
“等我?”云想想有些不解。
“对啊!”陆容非的神情就像啃到肉骨头的小狗。
“等我干什么?”
“呃……”陆容非视线一转,而后看到了桌上的饭菜,指着它们道,“等你来吃饭啊!这可是小柔特意从府上带来的,比酒坊里的好吃不知多少倍!”
云想想看了眼桌上的菜,有六个,如果只是陆容非一个人吃,确实有些多,便信了他的话,只是——
“赵哥哥也在呢。”
什么?赵哥哥?他们竟然这么亲密了?
陆容非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但理智告诉他,自己此时此刻绝对不能失态。
“没事,菜多,要是不够我再让福来去买就是,反正我们陆家不缺这点饭钱。”话说完,陆容非快速扫了赵子然一眼。
听懂陆容非言外之意的赵子然眼神变了变。
这小子百分之百喜欢他的想想妹妹,他好不容易才拉近跟想想的关系,今天还是想想第一次当众叫他“赵哥哥”呢,他才不要马上就多出一个“妹夫”。
再说了,他的想想妹妹又聪明又懂事,酿的酒还这么好喝——有了想想,他再也不用守着府上那不到三分之一的“一醉笑”却不敢喝了。所以,不从百来个天下才俊里挑出几位最优秀的,再在他这裏过个十几二十关,休想做想想的夫君。
要做想想的夫君,不说才华横溢,至少得学富五车吧?当然,最好和他一样才华与美貌并存,还能让想想不用为生活发愁,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能三心二意。可是,如果想想以后成亲了,那他还能经常找她要酒喝吗?
想到这裏,赵子然隐隐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