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吴晶便又准备饶过那年轻男子出门而去。
那年轻男子却哪里肯舍,再次拦住,道:“先生这般说话,却是武断了。咱们何不来打个赌,先生你只消在我这楼内坐上一晚上,若是到了明日凌晨还有你此时的想法,我自然欢送先生,从此之后,以先生为师,先生让我学何等学问,我便学何等学问。若是那时节你改了想法,先生也需听我一言!”
吴晶心下对这个年轻人还是很是看好的。他倒是不希望这个年轻人整日研究那些虚妄的学问,以至浪费了大好天赋。听得年轻人这般说,暗忖道:“这倒也使得,我若是今日赢了他,也恰好让他改辙向学,凭着他这番学问,怕不能成为那经世济国之才!若是我有了这样一位门生,也在大王手下被重用,大王倒也不好对我下手了!”
有了这番计较,吴晶便又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说道:“既是你这般说,我倒要看看!”
那年轻男子也坐下来,又端起一樽酒,向吴晶道:“敬先生!”
这一回,吴晶却并不给面子,冷冷地说道:“受不起!”
那男子也不尴尬,便自顾将这酒饮下。
就在此时,窗外一阵鼓噪呐喊之声传来。那年轻男子打开半边窗牖,向吴晶笑道:“先生请看!”
这酒楼的对面,恰是吴晶的府上。吴晶抬眼望去的时候,恰见上百名官兵正如狼似虎地向自己的府中冲去。而吴府的外面,早已被团团围住,看那架势,就算一只苍蝇,都难以逃出来。
吴晶愕然地看着这一幕,久久无语。忽然,他回过头来,厉声向眼前的这年轻男子道:“你到底是何人?”
那年轻男子笑道:“小人雷喻!”
“你——你是太原雷喻雷晓明?”
雷喻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小人这点微薄之名,先生竟然也知道!”
“那,这一切,都是你们搞的鬼?”
“小人若是否认,先生是不是就会鄙视我?也罢——确实是我等所为,用的,只是一个并不高明的离间之计,说实在的,若是李效对你十分信任的话,很容易就能识破,但是你看见了,事实上,他对你并不十分信任。”
吴晶心下迅速盘算开了。他知道,到了如今,他已经是退路全失,若不投靠赵平,就只能等着李效将自己砍杀。这一比较,就很容易得出进退之计了。于是,他便不继续在那些问题上纠缠,而是问道:“长安城防衞森严,咱们如何逃出樊笼?”
雷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识时务者为俊杰,吴晶就是这样一种人,他不会被自己的个人情绪掌握决定。他判断走向的依据,永远是事实。
“先生放心,我等早有布置。前面已经有了一个人,化妆成先生的模样逃出。他会和我们的人一起一路牵引追兵的注意力。因此,长安城并不会戒严太久,因为先生‘已经’逃出去了!我们只消在这楼上好吃好喝好住地歇上几天,便可以大摇大摆地出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