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就被塞上了一个黑乎乎的抹布。
那是他擦桌子用的,已经记不起多长时间没有洗过了。
疼痛可以从任何一个角度,从任何一个部位袭来。
祝四最希望自己能够晕倒,能够在一瞬间之内什么都不知道。
可惜,他现在身上的敏感度达到了此生最高。
所有疼痛的烈度都被放大,在痛不欲生之中,他居然发现了十几种不同的痛感。
他颤抖着双手想把铁锥对准自己的脖子,实在可惜他做不到。
他身上已经一点点气力都没有了。
这样的痛苦经历,让他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痛苦突然而来,突然而去。
“现在,可以起来好好说说话了吗?”
祝四流出的汗水,已经拓湿了他身体四周凹凸不平的地面,他的手指动一动,都非常艰难。
“我……我……”
剧痛再次突然袭来。
祝四双眼翻白,喉咙处发出“嗬”“嗬”的低吼,却只能是无意识的挺着。
他在体会世间最惨烈的凌迟之苦。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
等祝四的神魂再次凝聚起来,他发现屋里漆黑一片。
他看不见李淮水,但是他知道,李淮水一定还在。
“我说……我说……”
再来一次那样的剧痛,祝四确信自己一定挺不过去了。
“呵……”
“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因为聪明人总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一道火苗忽然出现。
祝四惊奇的发现:这一道火苗就缓缓的在李淮水的手指尖燃烧。
火苗就像一个小玩具,从李淮水的一个手指尖跳到另一个手指尖,眨眼间五个手指尖都有了火苗。
五朵火苗像是小精灵,自在的舞蹈。
李淮水手指一抖,一朵火苗落在祝四那唯二的家用电器之一的二十寸彩电上,祝四惊恐的发现:彩电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没有留下一点点的灰烬。
“我相信你能看明白,你的身体并不比这个电视强大——你会无声无息的消失。你愿意吗?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送你一程。”
李淮水的声音仿佛来自于地狱,既带着无尽的诱惑,又带着无尽的冷酷。
“我……不愿意,我说……我什么都说。”
祝四藏在电视机里的摄像头,就这么简单的化为乌有。
“好吧,我想知道全部。”李淮水指尖的火苗忽然消失,四周全数陷入黑暗。
狭窄的巷子之内没有路灯,所以,祝四的屋子里,是无尽的黑暗。
祝四反倒踏实了些,他害怕看到李淮水。
对于一个不知道是人还是神的对手,其实……面对是一种折磨。
虽然,祝四每天面对的都是有关杀戮的信息,但是,这并不说明他已经失去了恐惧。
真相恰恰相反。
他比普通人更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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