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了有你这高个子顶着,找我有什么用?”
裴嘉彧手还插在兜里,神色慵懒,就连站姿都是随意而自然,长睫随着目光的移动而颤动两下,像是蝴蝶掀动羽翼,酝酿着一场未知的风暴。
眼帘微垂下来,覆住眼底一切神色,像神秘的卷轴,看不分明,猜不通透。
他的五官俊秀飘逸,面孔却异于常人的白皙,身后就是白色的墙面,身上唯一的突兀就是那醒目的黑色衣裳,在这通透明亮的医院里,宽松的长袖长裤,低垂的裤摆由风轻轻地摆着摆着。
犹如死神。
“我刚才路过护士站,听到里头几个护士和医生在讨论,好像生病的已经不止施小玲的父亲。”
“说具体。”
裴嘉彧一笑,风姿绰约这四个字落在他身上都显得不够资格,像有月华满载而归:“施小玲的母亲,你就没发现她有什么古怪?”
······
疗养院新任护士长敏姐跟阮云今也算是相识日久,欣欣相惜。
上回听说她来,自己不值班没能见到,昨晚在同事群里看到有人提她的名字,久违熟悉的名字,让她忆起记忆中那个疾风骤雨的夜晚。
披着别人的名字过着别人的人生,像是提线木偶。
时隔多年再次看到她过来,倒是与自己记忆中那个样子,看起来要平易近人许多。
当然,只是看起来。
就像当年自己不也错判了,其实木偶早已觉醒。
阮云今率先看到了她,挽了下唇朝叫了她的名字。
“敏姐。”
敏姐笑意明媚:“总算是见到你了,上回听他们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
阮云今不解,她来就来了,有那么值得疗养院的护士讨论的?
“昨晚就在这里住的。”
一个不知名的小护士插了一句嘴,冲敏姐说道:“她一来,7号床不知道多高兴呢。”
7号床是疗养院里对患者施父的统称。
敏姐抬手搭在她肩,打着趣对阮云今说:“你说你也是不应该,他们好歹是你干爸干妈,你这么久才来看他们,真是不孝啊。”
阮云今始终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姐姐,五年前你不是说要辞职吗?怎么五年后你还在这里?”
敏姐抬手摆了摆:“还不是为了生活?要不是天生没含着金汤匙出身,你以为我乐意工作?”
当初自己刚毕业来到这家疗养院,还是托家里亲戚关系,说是私人疗养院工资高,不辛苦,不像公立医院无休止的工作和医患麻烦。
可第一个接手照顾的病人就是施小玲父亲,第一个实习月可将她折磨得快要抑郁。
方才那插画的小护士仰着头说了一句:“敏姐刚升护士长了,哪能那么容易就走。敏姐,之前说好的升职加薪就要请客吃饭,你什么时候请我们霍霍一顿。”
敏姐一笑:“请就请,少不了你们的。”
阮云今看着护士站气氛融洽,眉眼不自觉弯了弯。
她一时看得愣了神,敏姐被她那眼神盯得不自然,哼哼两声。
“看我干什么?”
阮云今:“......”看一下怎么了,会化吗?
敏姐抬了抬下巴,丹凤眼一挑,清冷美艳:“跟我出去聊聊。”
阮云今二话不多说,后脚便随了上去。(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