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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咖啡店在新天地裏面,一直供应新鲜的进口咖啡豆现磨而成的咖啡,所以口味浓郁独特,颇受小资们的欢迎。我还是很久以前和西哥来过一次,甚至都没机会进店裏面,就在屋外的大伞下随便叫了两杯。说实话,我和西哥对这个玩意儿都不懂,所以点单的时候不是看咖啡名字而是看价格和图案,基本上都会挑杯子大而且价格便宜的那种。这次店里还有不少空位,我环顾一下店里所有的客人,没看到小娟,估计她应该还没到,于是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用双手撑着脑袋望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们。

“先生,您要喝点什么?”一个服务员问我。我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于是回头,居然是小娟,穿着一身墨绿色的工作服。我惊讶道:“小娟?你怎么在这裏当服务员啦?”小娟嫣然一笑,对我小声道:“想过过正常人的生活呗,为了这个工作,我还特意花了几个礼拜学习礼仪呢。”我朝她上下打量一番,嘿嘿一笑:“难怪你老说最近忙啊忙的,挺好,这样挺好。”小娟朝我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很可爱的鬼脸。看得出来,她很满意现在的工作,而且生活得很开心。

我一直坐到小娟下班,小娟换了衣服出来,一件红白相间的毛衣加一条水磨蓝的牛仔裤,外加一顶五颜六色的针织小帽,看起来很活泼。可能空调房里时间呆得长了,一下出来还有些不习惯,她不停地搓手,一副很冷的样子。我笑笑,脱下自己的手套,替她戴上,然后把手腕处的纽扣扣好。小娟含笑望着我,面色羞红道:“你将来老婆一定很幸福。”我开玩笑道:“那你当我老婆好不好?”小娟大方地道:“好啊,就怕你嫌弃我呢。”我伸手在她小鼻子上刮了刮,笑笑道:“那好,今晚我们逛完街就去洞房吧。”小娟推了我一把道:“你想得美,就知道骗人上床。”

我拉着小娟的手,在街头漫步,很随意地问她:“小娟,向你打听个人儿。”小娟甜甜笑道:“哦?谁啊?”

“吹雪这人咋样?”我含笑问道。小娟有些诧异,看着我道:“怎么突然问她呢?你是想问哪方面?”我说:“比如,比如人品?”小娟道:“这个好像太含糊了吧?”我对小娟道:“那她的私生活……”小娟点点头道:“哦,你要调查她啊?”我点头道:“就算是吧,因为洋子和她经常在一起,就是和你说过的那日本女孩儿,我有点担心。”小娟沉默片刻,仰头对我道:“阿抗,其实吹雪人不坏的,只是……”我紧跟着问:“只是什么?”小娟道:“只是她情感取向比较复杂,而且有点嗜药,她当初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其实想对我……”小娟有些尴尬地笑笑,继续道:“你明白吧?”我点头道:“嗯,明白,这样说来,洋子和她在一起,我越不放心了。”小娟继续道:“还有,和我分开之后,她就去坐台当了小姐。”我又点头道:“嗯,日她个仙人,她的人生充满了传奇。”

我陪小娟逛了几家商场,本想送她几件衣服什么的,可小娟说什么也不要,不是说颜色不合适,就是说大小不合身。我说都是朋友,没有必要那么客气,她却笑笑,说她如果看上喜欢的,会通知我来买单的。我说好,我就喜欢这样爽快。

送小娟回家途中,接到萧然的电话。萧然问我:“这么晚了是不是不回家了?”我说:“当然回,先送一个朋友,然后马上回来。”萧然叹了口气道:“你最近没有以前那么在乎我了,对不对?”我笑笑道:“哪里的话,你多心了,确实比较忙而已。”萧然道:“嘿嘿,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不然你冷落了我,可难保我不红杏出墙哦。”听到萧然这么说,我不免心头一惊,脑海中立马浮现出那辆红色的EVO。萧然看我没说话,又接着道:“小气鬼,骗你的啦,和你开玩笑的,快回来吧。”我含糊地应了声:“嗯,马上回来。”萧然就是这样,说话严肃的时候,如同导演对演员讲述剧本一样,容不得你半点马虎。但她和你嗲的时候,那种语气,那种腔调,又会让你如沐春风,说不出的受用,无需任何甜言蜜语,不知不觉地沉醉其中。

嗲,是上海女人对付男人的一种武器,好比是挖耳朵的小勺,不到位会让人感到意犹未尽,过头了就会让人觉得疼痛难忍,如果恰到好处呢,那自然是快活似神仙。萧然自中学开始就一直生活在上海,大环境下多少受到了潜移默化的影响。而且和她交往以来,我发现她的确是个聪明伶俐的女人,比如说,无论是在她的朋友或者我的朋友前面,她从来不会说让我感到难堪的话,总是会着力维护我卑微的自尊。这点我内心很感激她,却从未说出口,因为很多事情其实是不需要用嘴来表达的,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足够了,我和萧然之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接下来两天,我跟着疯子跑了一趟浙江,顺便想拜访一下老客户老羌和老朴。老朴因为巴勒斯坦的一个项目需要调试,亲自出马了,所以我和疯子只见到了老羌。做生意就讲究个礼尚往来,老羌还是够意思的,说晚上一定要让他做东请我们出去舒坦舒坦。既然老羌这么说,那我和疯子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于是对老羌说悉听尊便。老羌轻车熟路将我和疯子带到了当地一家盲人按摩院,然后给我和疯子安排了包间。我心裏暗忖道,这老羌是改邪归正了,开始搞正规按摩,崇尚绿色健康的活动了,难得难得。

我躺下不久,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小妹就走了进来,双手摸索着开始在我身上按摩。小妹长得还比较清秀,年纪轻轻一双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实在是可惜,这让我不由得萌生了几分怜意。我问小妹道:“你叫什么名字?”小妹甜甜一笑道:“我叫玛玛。”我心裏怒骂道,日你个仙人板板,想占老子便宜啊。小妹问我道:“大哥,你叫什么名儿呢?”我想了想,一脸严肃道:“我叫巴巴。”小妹扑哧一笑道:“大哥可真会骗人,哪有大男人叫这个名字的啊?”我笑笑道:“谁让你叫玛玛来着,那我当然就叫巴巴了。”小妹笑笑不语,一双小手倒是蛮勤快,用力在我大腿上按个不停。

千钧一发的时刻,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号码居然是西哥家里号码,好生奇怪,因为西哥手机报销,家电是从来不用的。西哥道:“孙子你不说话我也知道,肯定正在浙江HAPPY是吧?你别不承认,我都闻到味儿了!”我笑笑道:“下次介绍你去缉毒科当警犬,对了,什么事儿啊,我在享受盲人按摩呢。”西哥道:“幼稚,这年头还哪里有盲人按摩,都是掩耳盗铃的勾当。对了,上次你不是和我说看到一辆红色的EVO接走了萧然吗?”我问西哥:“怎么啦?”西哥道:“我今天碰巧在淮海路一家餐厅门口看到一辆,而且看着一孙子和萧然下车。”等不及西哥把话说完,我连忙问道:“是谁?这才是关键!”西哥道:“你急个卵啊,我办事,滴水不漏,你还不放心?当时俺就掏出手机咔咔咔,给他来了几张写|真……”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称赞西哥道:“办得漂亮,回来请你推|油!快发图给我!”西哥道:“我也想发,可抗总,这事情吧,中间出了个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