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果这就是爱情(1 / 2)

我和陆青宇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开始了。

事实就是这样,我曾经以为我和陆青宇是永远没有交集的平行线,可是谁能想到我们竟然走到一起了。

就像一首歌裏面唱的那样,原来平行线也有交汇的一天。

所以,当宁远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的反应十分激烈。他反覆对我说道:“姐,你确定你说的是陆青宇而不是其他人吗?真的不是其他人吗?”

等我一脸无奈地看着他,第N次点头的时候,他像是抽风了一样笑个不停。

毫不夸张,他真的笑得直不起腰来,那神情就跟他自己要结婚了似的。

我无奈地看着他,对此我表示十分无语,一直等到他笑够了平静下来,我才开口问他和莫颜的事情。

“宁远,你和莫颜的事怎么样了?你们相处得怎么样啊?有什么进展吗?进展到哪一步了?”

“姐,你放心吧,我和莫颜像你和姐夫一样幸福。”

想到那天莫颜和那个陌生男生在一起的事情,再看看宁远的笑容,我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对宁远说。那天原本想告诉他,当听到他言语中透露出的幸福时,我又犹豫了。

也许不告诉宁远是正确的选择,这毕竟是他们之间的事,我不好插手。

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我的弟弟可以坚强地成长起来,经历一次完整的感情也算是一次成长。就算是为一段感情伤心,为一段感情落泪,为一段感情心如刀割,那也是一次成长的蜕变。

我知道宁远有这样的勇气,所以我只是对宁远笑了笑,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问些什么。

倒是我身边的陆青宇又不安分了,这个浑蛋又在我的耳边嚷着要送我回家,一定要送我回家。

他斩钉截铁地说:“宁静,我今天一定要送你回家,你都是我的女朋友了,为什么我不能将这个事实告知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呢?”

我一脸无奈地看着他。我说了很多次,可他还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我都说过了不要他送我回家,可是他就和我拗上了,非要坚持送我回家。

我正感到无可奈何的时候,宁远这孩子像是怕不够热闹似的还在一旁煽风点火。他笑嘻嘻地说:“姐夫,你别着急别着急,今天一定让你送我姐回家,再说,我家你也不是没去过。”

说完,他还冲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陆青宇确实去过我家,宁远这么一说,我不禁想起了陆青宇第一次去我家的情景,可是看到宁远一脸的狡黠,我就有些生气,再听到他大大咧咧地喊陆青宇“姐夫”,我就更加恼火了。

我追着宁远想揍他几拳,他一边到处跑,一边大声地叫着:“姐夫姐夫姐夫……”

“宁远,今天别让我抓住你,否则看我不好好教训你!”我气急败坏地大喊。

“姐,我也这么想!你可千万不要抓住我!”他还是不安分地叫嚷着。

“你……”

我气坏了,心想一定要追上他,结果没有看清楚眼前的人,便和一个女生撞在了一起。

“哎哟!”

势均力敌,于是我和对面的女生都摔倒在地。

我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定睛打量着对面的女生。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我撞倒的这个女生正是那天撞倒我的那个女生,那次碰撞让我和卓以安之间变得尴尬。

我看着她,心裏有些不悦,于是我默默地站起来,也没有道歉就转身走了。

我也不是想迁怒于她,可心裏就是会忍不住想,如果那天不是她撞倒了我,我包里的东西就不会掉在地上。那么卓以安就不会看到那张写着我想念他的照片,那么我和卓以安之间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了。他也不会带着他的女朋友在我的面前秀幸福,我也不用承受那样锥心刺骨般的疼痛了。

这样想着,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发现她看到我也是满脸的不痛快。

或许是因为我撞倒了她却没有道歉,她觉得我是一个非常没有礼貌的女孩吧,我心裏暗暗想着。

我转过身,走到陆青宇的身边,刚想和他说些什么,突然身后有个甜甜的声音叫道:“青宇哥哥。”

那声音很甜,就像是棉花糖一样。

我忍不住回过头一看,瞬间大吃一惊,因为我看到叫着“青宇哥哥”的女生正是刚刚我撞倒的那个女生。

难道她认识陆青宇?

我瞬间觉得这个世界好小,我回过头打量着陆青宇,只觉得他的粉丝或许真的无所不在。

想到这裏,我冲他笑了笑。

我正胡思乱想着,刚刚的小女生已经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我这才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她穿着白色的雪纺长裙,看起来特别文静淑女的样子,梳着可爱的丸子头,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看起来俏皮极了。

我不由得咋舌,刚刚这个小女生看到我还是一脸不痛快的样子,可是看到陆青宇之后,立刻换了副表情,一脸亲昵的模样。

她笑着凑上前来,亲热地挽住陆青宇的胳膊,嘴裏甜甜地叫着“青宇哥哥”。

不知怎么回事,看到此刻的情景,我的眼前立刻浮现出那天她和陆青宇亲热地挽着胳膊的情景,我的心裏顿时有些不痛快,有股怒火怎么都无法压制住。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应该微笑,可我就是做不到,我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女生,心裏很不爽地暗暗骂着:“你当你是在拍韩剧啊?叫哥哥叫得那么亲热,你以为叫得亲热就有片酬了吗?”

当然他们是听不到的,因此我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们,一个人生着闷气。

我本来是想忍一阵子的,想着这个小姑娘也许会收敛一下,可是没想到这小姑娘的两只手就像八爪鱼一样,牢牢地抓住陆青宇的胳膊不放。

我看向陆青宇,发现他竟然没有让小姑娘放手的意思,似乎理所当然,也不回绝,还朝着那小姑娘微笑。

这一下我更加生气了。我狠狠地瞪了陆青宇一眼,眼不见心不烦,我冷哼了一声,便转身拉起宁远的手就走。

我拉着宁远往前走,也没有和陆青宇打声招呼。

我刚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蹬蹬的脚步声,随后,我的胳膊被人一下子抓住了。

那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间,我知道,是陆青宇追来了。

他对我说:“宁静,你怎么说走就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要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啊。”

他最近像是着了魔一般,自从我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之后,他就恨不得天天把“女朋友”这三个字挂在嘴边,动不动就提起。

“宁静,你怎么对我这么凶啊?要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啊。”

“宁静,今晚一定要和我一起吃饭,要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啊。”

“宁静,记得帮我抄笔记,要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啊。”

……

他总是拿“女朋友”说事,似乎“女朋友”是这世界上最神圣的职业,这让我非常无奈。

今天,他又提起了这三个字,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我的愤怒就又加重了几分。

我狠狠地甩开他的手,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睨视着他说道:“陆公子,你真的当我是你的女朋友吗?那你还那么亲热地当着我的面和小姑娘搭讪?”

我心裏十分气愤,语调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吼得他愣住了。

对他发完了脾气,我的心情顿时好了一些,我转过身,不想再和他纠缠了,拉着宁远的手正准备离开,突然陆青宇又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掌很宽厚,掌心温热,他将我的手握在手里,牢牢地握着,我挣了一下,却没有挣脱掉。

我侧过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眼神透着委屈,然后我听见他说:“宁静,浅沫不是我的青梅竹马朋友,她只是和我一起长大,她只是我的妹妹而已,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

我冷笑了一声,低着头不搭腔。

“是的,宁静,你相信我,她真的只是我的妹妹而已,我……”他还在不停地解释着,因为比较着急,所以看上去有些狼狈。

我咬着嘴唇不说话,事实上,我是不相信的,但是我没有表现出来。

想了想,我抬起头,叹了一口气,说:“陆青宇,我真觉得累了。”

他没有听懂我的意思,越来越慌乱,他拉着我的手又加重了几分,慌张地问我:“宁静,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暗笑他笨,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谁知道我和陆青宇话还没有说完,那个叫江浅沫的女生又跟了过来。

“青宇哥哥,我刚刚还没有说完话,你怎么就走了啊?”她扭着腰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

她走过来又挽住了陆青宇的胳膊,看上去自然极了,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我看着她,觉得她是故意的,这是在向我示威吗?

我正暗暗想着,没想到江浅沫突然把视线转向了我,她看着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然后甜甜地叫了我一声“姐姐”。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有些头晕了,只好勉强地咧开嘴角,回给她一个称不上笑脸的笑。

没办法,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对我笑,难道我还能骂她不成?

我没办法,又不想再面对江浅沫了,于是我转过头对陆青宇说:“你放开我。”

我的话音很平静,甚至还带着那么一丝哀求。或许是我此时的样子吓坏了陆青宇,他愣了一下,只好松开手。

我说:“陆青宇,我累了,先回家了。”

说完,我便转过身,不去看他那错愕的眼神,拉起宁远默默地离开了。

走出了几步,我听见身后陆青宇在叫我的名字,他大声地喊着:“宁静,你等等,宁静!”

我没有停住脚步,我还以为他会追上来,所以刻意放慢了脚步,想要等他,可是过了好久他都没有追上来。

我按捺不住好奇,于是转过头,结果看到此时的陆青宇的胳膊正被江浅沫紧紧地拉住。他想要追上来,可是苦于被江浅沫拉着,因此没有办法,只能着急而又无奈地看着我,不停地向我挥舞着手臂。

我看到江浅沫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得意,她趾高气扬地看着我,一脸的不屑。

我不想再看下去了,于是转过身,加快脚步,只想离这个是非之地越远越好。就这样,我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愤怒,脚下生风一般越走越快。

宁远在一边大声地喊着:“姐,你干吗走那么快啊?姐,你慢点儿,你等等我,你等等我!”

我没有理会他,依旧健步如飞,我觉得就我这速度都可以去参加竞走比赛了。

就这样走出了很远,我才慢慢地放慢脚步,呼呼地喘着气。

宁远追了上来,他的身子一向很虚弱,此时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他边喘着气边埋怨我:“姐,你就不能慢点儿走,就不能等等我吗?”

他的模样委屈极了,我看着他,心裏有些内疚。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才平静下来,然后狡黠地眨着眼睛,一脸了然的样子问我:“姐,你是在生气吗?是在和青宇哥赌气是不是?”

又是陆青宇,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裏觉得十分烦躁。

我没好气地对宁远说:“拜托你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我也想保持冷静,可是心裏的怒气又无处释放。

宁远看着我的样子愣了一下,少顷,他竟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然后说:“姐,你是在吃醋吗?”

“吃醋?”我朝着宁远翻了一个白眼,“有没有搞错,我会吃陆青宇的醋?”我急忙矢口否认。

我怎么可能吃那个家伙的醋呢?

我皱着眉头,心裏暗暗想着。

“可是……可是你的样子看起来就是在吃醋啊,如果不是因为吃醋,你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宁远一字一顿地和我辩驳。

“我,我是……”

我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自己辩白,甚至还觉得有些底气不足,我咬了咬嘴唇,肯定地说:“反正我就是没有吃醋。”

我的声音很大,还透着一丝怒气,宁远朝着我吐了吐舌头,没有再说些什么了。

不管怎么样,让我感到沮丧的是我不得不承认,事实上,当我看到江浅沫和陆青宇挽着胳膊的时候,我的心裏确实很难受。

那种难过的感觉就像是针刺一般,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却真实存在的疼痛感。

我紧紧地握着拳头,突然发现有些弄不懂自己的心了。

看到他和别的女生亲热的样子,我的心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我不是喜欢卓以安的吗?我不是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卓以安了吗?那么我为什么会因为陆青宇而难过呢?

我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心痛的感觉是那么真切,我想: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女生,我怎么可以这样三心二意呢?

我正胡思乱想着,只听见宁远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接起电话说:“好,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挂断电话后,宁远转过头看向我,他用手挠了挠头发,抱歉地朝我笑了笑,欲言又止地说:“姐……”

“怎么了?”我皱着眉头看着他。

他想了想,接着说:“姐,刚刚是莫颜来的电话,她找我有急事,我不能陪你了,我得先走了,姐……”

他为难地看着我,一脸的歉意。

我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你快走吧,我这就快到家了,我又不是不认识回家的路,干吗要你陪我啊?身为你的姐姐,不能为你的终身幸福出一份力,难道还要妨碍你的幸福不成?”

宁远笑了笑,露出白皙的牙齿,看上去就像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小男孩:“姐,你真好,从小到大你最疼我了。”

他转过身朝我挥了挥手:“姐,那我先走了啊,你路上小心,晚上见!”

他真的很着急,话音未落就匆匆地跑开了。

就这样,我一个人默默地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思绪万千,虽然想了很多事,可是心裏依旧觉得空空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裏会如此空荡荡的。

在我快要到家的时候,突然一个陌生的大叔拦住了我。

“请问,你是宁楠的女儿吗?”一个低沉的男中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正想着心事,没想到突然被人拦住了,顿时吓了一大跳。

我停住脚步,警惕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位大叔,他竟然问我是不是宁楠的女儿,他竟然叫得出我爸爸的名字,难道他认识我爸爸?

无数疑问在我的脑海中盘旋着,我充满戒备地看着他,默默地打量了他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是谁?”

“我是警察。”他平静地回答我的问话,看到我一脸怀疑的样子,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他的工作证递给我。

我接过来,对着上面的照片看了看,原来他真的是一名警察。我松了一口气,稍微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我朝他点了点头,疑惑地问他:“你找我有事吗?”

我自问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怎么会被警察找上门来呢?难道是宁远惹事了?

大叔朝着我微微一笑,示意我不要太紧张,然后问道:“宁楠是你的爸爸吧?”

“嗯,是的。”我点了点头,心裏更加疑惑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会问起我爸爸的事。

大叔朝着我微微点头,又问:“那你大概知道你爸爸是怎么死的吧?”

听了他的话,我有一种被突然被揭开了伤疤而鲜血淋漓的痛楚,我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他却不甘心,依旧自顾自地问道:“你知道你爸爸死亡的原因是什么吗?还有他在临死之前有没有留下遗言之类的东西?”

这样如同例行公事一般的问话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种折磨,我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恼怒,尽管我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可它还是在无法控制地颤抖。

我努力控制了好半天的情绪,这才开口说:“我只知道爸爸是因为意外才离开我们的,具体什么意外我就不知道了,其他的更不知道。”

我努力控制着情绪,可话音还是有些颤抖。

他看着我难过的样子,眼神中透着一丝歉意,可他还是继续问了下去:“那你和你妈妈,还有弟弟,你们这么多年是怎么生活的?”

尽管我心裏的难过如翻江倒海般地席卷而来,可我还是尽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回答他的问话:“经济来源主要靠我和妈妈两个人打工,现在弟弟长大了,也会帮忙减轻一下家里的负担。”

“哦,是这样啊。”他衝着我点了点头,看上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看着他那张写满疑问的脸,心裏不由自主地有了更多的疑问。

其实我心裏一直也有着疑问,这么多年来,妈妈每次帮我交学费的时候都会很伤心地哭泣。而事实上,我们俩赚的那点儿钱根本不足以支付我和宁远的学费,但是其他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妈妈对此从来都是闭口不谈,讳莫如深。

我想着心事,都有些走神了,因此对面的大叔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回过神来。

“小姑娘,谢谢你的配合,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调查的地方,我还会来找你的。”

“哦,好的。”

他说调查?是调查爸爸的死因吗?

我应和着他的话,心裏想着我们两人刚才的对话,这个警察大叔出现得莫名其妙,问的事情也让我找不到北。

我看着他,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接着他转过身离开了,刚走出两步,又折了回来。

他嘱咐道:“小姑娘,如果以后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联系,务必要和我联系。”

他一字一顿地叮嘱我,末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上面有我的电话,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我接过来,一头雾水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地怔忪了好久。

我实在想不通这件事情,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我拿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家门的时候发现妈妈此时正在洗衣服。

天气本来就很热,家里又没有电风扇,此时她的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汗珠,那些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看起来她是那么疲劳。

那些汗珠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我的心裏一酸,妈妈才四十多岁的人,可是她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像是染满了岁月的风霜。

那触目惊心的白似乎在告诉我,这么多年来她为了照顾我和宁远,为了维持我们的家付出太多努力。

我跑过去,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拼命忍住眼泪。

她转过头来,看见是我,就轻轻地笑了笑说:“宁静,你回来啦,我正在洗衣服,快松开妈妈,别沾到水,弄脏了你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