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花一开就相爱吧(1 / 2)

<p/><h3>母亲大人</h3>

可能我和左凡柯是上辈子修来的孽缘吧!但凡我的生活中有糟糕的事情发生,他就会亲眼见证我的窘状。

这不,在我晕倒后,左拉第一时间把我背到了左凡柯的家。针对他的这一举动,我不知道是应该埋怨他,还是谢谢他。因为在那里我们成为了病友,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养病的这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为放松的一段光阴。

我们会谈起冬天的雪,夏天的风,秋天的金黄和春天的花香。即使是这些很无聊的话题,我们也不会没话可说。有时扯得远了,他会问起我的父母,我总是闭口不答。然后我问他:“当年你为什么出了车祸?车祸后怎么会失去味觉?”他也总是闭口不答。

慢慢的,我的身体恢复了,左凡柯的脸色日渐好转,左拉来送饭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我打算搬回家住了,但左凡柯并没有主动赶我走。我想这是他的风度和客气话,他一连好几日都睡在窄小的弹簧床上,把舒适的大床让给了我。我不能如此厚脸皮地待下去了,便主动向他告辞,卷着铺盖回家了。

临走前,左凡柯特意和我确认了蹦极的时间。我的心思有所动摇,我不想再过多干预他的生活了,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再继续折磨他了。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可能就不会患上胃炎。如果不是我,左拉就不会……”

每当提起吴乐乐,左拉都是一副轻松和满不在乎的表情。但我知道,他一定比我更难受、更心痛。很多人都会把他寻找吴乐乐时的紧迫和焦虑看作一种“守财奴”的表现,但只有我知道,他是想要找回被欺骗的感情—和我一样。

左凡柯握了握我的手,说:“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吴乐乐虽然是你的朋友,但她犯下的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需要为她道歉。我呢,我……挺喜欢被你折腾的……总比我一个人无聊要好,你说呢?”

我听得糊糊涂涂,半懂不懂。心想,他难不成还是一个受虐狂?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拒绝他,就临时约了一个时间。其实,我心中是丝毫也高兴不起来的,连我自己都无法预估“吴乐乐失踪事件”对于我的打击有多么严重,而这种打击又会持续到何年何月。这些,我通通不知道。

就在我们准备去郊区蹦极的前一天,我接到了漂洋过海而来的一个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我心中顿了一下,手指有些微微颤抖,不自然地划过手机屏幕。

“喂?”我的声音很小,犹如小奶猫的叫声。

“月儿,这么多年没通过电话,不会把妈也忘了吧?”

“没有。”

“没有?那怎么不喊妈呢?”

“……”我踟蹰了好久,都无法准确地发出这个音。

从母亲的语气中,我听不到任何的失望。或许时间太久了,她也忘怀了吧!

最后,她对我说:“月儿,圣诞节快要到了,妈想回去看看你了。”

“好。”我淡淡应道。

她离开时,我留不住;她回来时,我同样阻挡不了。我的母亲和我一样,是一个任性的人。

挂了电话后,我拿起日历看了看,不知不觉中一年又要过去。

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我不禁颤抖了一下,不知道今年的冬天会下雪吗?

为了找到拒绝左凡柯的理由,我快要想破了脑袋。

即使我不是很喜欢母亲,但她要来,这对我来说仍是生命中的一件大事。我无心参加蹦极活动,只能借口说:“我看了天气预报,几天后会有一场暴雪。这种天气户外蹦极是很危险的,等明年的春天我们再约吧!”

他低了一会儿头,然后笑嘻嘻地对我说:“明年的春天我们去新西兰皇后镇玩双人蹦极吧!为了答谢你对我的帮助,我免费请你去!那里的风景如画,你一定会喜欢的!也算是对你交稿后的奖励。”

类似于这样的邀请如果放在从前,我早就惊喜到尖叫了。别说国外了,我连家门都很少踏出过,又有左凡柯这个冤大头愿意费用全包,我何乐而不为?只是眼下,我自己的事情都如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又怎会顾及其他?

我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像个幽灵般很快闪回了卧室。

如今,只能祈祷天降暴雪,好让左凡柯不要责怪我,也好让我消除一点愧疚感。

我的所有事情,左凡柯都有参与。而他的事情,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曾经,是我信誓旦旦要帮助他找到味觉;如今,也是我灰头土脸选择放弃整盘计划。他从来都是迁就我,任凭我做什么都好。在我想要奋不顾身靠近他的时候,我总感觉他离我好远好远,怎么抓都抓不到;在我被诸事禁锢,无心关心他时,他却好像成为了我生活中的常客。

<p/><h3>男闺密</h3>

几天后,天气晴朗如常,我等得望眼欲穿,终究还是没有等来预想中的那场雪。

在这段还算空闲的时间里,我几乎每天都在吴乐乐的家门口蹲守。我多么希望她可以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哪怕是来和我绝交的也无所谓,只要她出现就好。

可是,没有。

当一切的希望都随着日落和气温的降低变为泡影时,我才发觉现实的残酷和无常。

吴乐乐家的楼下有一家规模不是很大的酒吧,以前吴乐乐休息时经常会去那里闲逛,她总是和我提起那里迷人晃动的灯光和激烈的呐喊声,她说这是一种人性的解放。

我一时来了兴致,也想亲眼看看“人性的解放”究竟是什么样子,便走了进去。

天!吵闹的气氛和刺鼻的烟酒味儿快要将我吞没了。即使天还没有黑透,但裏面已经热闹非常。我一时无法适应这裏的光线,像个盲人一样被周围的人挤得左摇右晃。

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我,我惊叫道:“谁啊?别碰我!别碰我!”

我发誓,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绝对不会踏足酒吧半步。对于我这样一个胆小而且怕黑的人来说,酒吧不是理想中天堂的模样,倒像极了鬼片中的黑暗场景。

在我挣扎的过程中,那只手不但没有放开我,还将我向前拽了几步。

一个温暖的东西附在我的耳边,大声说:“小师妹,是我啊!是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哦,原来是顾西西啊!他画了很浓的烟熏妆,就算在室外我也一定认不出他来。

我吃惊地指着他问:“你……你怎么在这儿?”

他喝了一口酒,说:“你这个大作家都能在这裏,我怎么就不能?”

我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我是来找朋友的。全市这么多酒吧,偏偏在这儿遇到你,真是……”

哎,真是倒霉。

“可不是吗?这真是缘分啊!”

我随口附和:“对,对,是缘分。”

“你要喝什么?”他问我。

我看了看他的酒杯,红红的犹如鸡血,应该很好喝的样子,便说:“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顾西西打了一个响指,对调酒师说:“来一杯血腥玛丽。”

我“咕咚”咽了下口水,希望这酒的口感不会像它的名字一样那么暴力就好。

很快,调好的血腥玛丽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很快,我就将它喝得一干二净,甚至没有来得及好好品尝一下个中滋味。

顾西西朝我竖起了大拇指:“伍月,你真厉害!和我这个大师哥说说吧,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我来给你开解开解。”

“没有啊,我就是渴了。”

我察觉到顾西西有一口血被硬生生憋回了体内,他跷起兰花指说:“你这是不把我当闺密啊!”

我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否则一定是这裏的音响太大声了。

“什么?”我问。

“你可真没意思,连‘闺密’都不知道吗?现在最流行的就是男闺密了。意思就是咱们之间也可以无话不谈,做最好的朋友,然后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我想了想,张开口,打了一个嗝儿。顾西西抽出手巾来,迅速捂住了口鼻。

事后,我想我肯定是喝醉了,否则怎么会恬不知耻地黏在他的身上,还……还吐了大师哥一身!

酒醒后,我发现自己坐在路边,顾西西在离我很远的地方咬牙切齿地擦西服。

我扶着花坛过去找他,他看见我动了,惊恐万分地退后几步,说:“好了,好了,伍月。你就站在那里吧!一会儿我叫出租车送你回家。”

过往的路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我们。我还好,反正也没什么偶像包袱,丢人就丢人了。可顾西西就不一样了,他一定忍受不了自己身上的任何臭味,更何况是强烈到足以使所有人厌恶的臭味。

我笑嘻嘻地说:“顾西西,我们做闺密吧!不过,你可不能背叛我!”

“什么?”他问。

我加大音量:“我说,你做我的男闺密吧,无话不谈,共度风雨,一起进步的那种!”

从那以后,顾西西真的成为了我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世间的事情可能就是这么奇妙,不,是奇怪,让你在惊喜之余还会有点儿措手不及。一直到现在为止,每每想起和顾西西成为闺密的过程,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怎么和他成为了闺密?不可能啊……我一直都不喜欢他的。”

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很好的大师哥,除了有点儿娘娘腔。

<p/><h3>警察叔叔,我只是有沙眼</h3>

顾西西对我说:“做人嘛,就要有一点死缠烂打的精神。当年我追我家亲爱的,也是过五关斩六将,冒着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心才抱得美人归的。伍月,你也要向师哥学习哦!”

听了他的加油鼓励,我有了信心。于是在圣诞节的前一天,我仍然抱着最后一丝美好的想象蹲守在吴乐乐的家门外。直到窗外昏天黑地,起了大风,风声催促着我不得不走时,我心中的怨气和怒火便犹如这多变的天气一般,很快就充斥了我的全身。

我气到嘴唇发白,头顶冒烟。曾经以为的释然和不在意,在这一刻全部被大风吹得七零八落。

那时我恍然明白,原来,我还是有些恨她的。她的欺骗和突然离开都像一把把无形的匕首,插|进我的心脏,看不见流血,却疼痛无比。

我紧紧捂住胸口,逆着风向朝最近的警察局走去。

左拉不止一次问过我要不要报警,我每次都说,还是不要了吧,说不定她会回来,她只是和我们开了一个没意思的玩笑。

但我从吴乐乐家离开时,已经有物业的工作人员领着业主前来看房子,签合同了。吴乐乐的家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别人的家,就是在那一刻,我心如死灰,想到了报警。

可是走啊走,走啊走,我累得走不动了。警察局近在眼前,我却失去了迈出最后一步的勇气。

我在心中嘲笑自己的无能,可能是我上辈子欠了她吧?任凭她如何伤害我,我终究还是不忍心将她推入深渊。

我在警察局门前来回走动的可疑模样被监控摄像头全部拍了下来。

在我正要离开时,一位警察叔叔狠狠拽住了我。

我有些轻微的沙眼,被今天这狂风一顿乱吹后,此刻早已泪流满面了。

警察叔叔看到我的样子后,吓了一大跳。他向后退了几步,手背到身后,诡异地笑了起来。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一个金光灿灿的手铐就从他的裤兜里转移到了他的手里,又从他的手里跑到了我的手腕上。

我举起沉重的手臂,不解地问:“警察叔叔,你在玩什么?”

“我玩什么,我倒要问问你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他冲我大吼一声,我也没有表现出害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这么一个清风正义的人,我怕什么!

不过,他的口水喷射到了我的脸上,我不得不加紧避开些。

我不动还好,我一动倒引起了他的过分注意和警觉。

只见警察叔叔一把攥住我的衣领,像提溜着一只脱|光了毛的母鸡,将我拖进了警察局。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会在什么坏事都没做的情况下和警察叔叔面对面—做笔录。

身边有几个鼻青脸肿的人在不停争吵,一会儿他们打了起来,再一会儿他们又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讲话了。还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在扇一个男人的耳光,从我进来一直到我坐下,她的动作就没有停止过。

“哎!哎!”把我带过来的警察叔叔将铐着我一只手的手铐死死地固定在桌子上,桌子则死死地贴在地面。这次我就算是插翅也难飞了。

他用手指不耐烦地敲打桌面:“哎,别老看别人的热闹,交代一下你的问题吧!”

我转过头来:“好!”

可是我想哭了,我究竟该说些什么呢?

“说什么?说什么,还要我提醒!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警察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实话实说,我可以念在你是初犯的分儿上,放你一马。”

他得意地看着我。

我说:“……警察叔叔,我……”

他黑了脸:“叫什么叔叔,我有那么老吗?”

我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没有。警察……大哥,你究竟要我说什么呀?要不,给我点提示也好!”

“嗯,我就提醒你一下。现在临近年末,小偷猖獗。可是我当警察二十多年了,从来就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过分的小偷!怎么着,偷东西都偷到警察局来了是吧?”

我空有一身清白,却无法让对方相信我的清白,这真的是一件很悲剧的事情。

“我……我没有。”

“没有怎么做贼心虚?跑不掉就想用苦肉计来蒙骗我,你当我们警察都是吃干饭的?我跟你说,哭,在我这裏起不到任何一点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