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3>盗走文档的真凶</h3>
左凡柯突如其来的暴怒像一道闪电,直接击中了我的大脑,开始我还晕晕乎乎的,心乱如麻,后来竟奇迹般的变得无比清醒。
就是在这样一种刺|激下,我猛然想起了二十四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
那是一个深夜,我拖着行李箱漫步在小区的花园里,一点睡意都没有。伙伴们鼓励的话语还犹言在耳,想到此处我很是激动,跑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买促销啤酒喝。
一罐还未喝完,就醉倒了。
我摇摇摆摆地顺着楼梯一层一层向上爬。即使喝醉了,我也是一个不敢乘电梯的胆小鬼。
走了好久,我抬头看了一下提示牌,显示为“18层”。
我开心地拍手道:“到家了!”
这一松手不打紧,行李箱就顺着楼梯滚了下去。我无心顾及它,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可房门像被胶水黏在了墙壁上,我怎么打也打不开。
打不开根本不奇怪,我的家在十九层,我竟然跑去十八层开门,能打开才怪呢!
后来,我不仅没有放弃,还索性用头朝上面撞了几下,只听见剧烈的“嘭嘭嘭”的声音,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努力如我这般,门还是纹丝不动。
我累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睡意很快袭来。
过了一会儿,身后似乎有一个极重的力道在顶我的背。我转过头去,摸到了一个温热的物体。
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个物体应该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男人。
他把我打横抱起,可能我太重了,中途他不得不停下来喘了几口气。
“伍月,你怎么睡在这裏了?”
我有点儿疯魔般地指着楼梯过道嚷着:“行李,行李,我的行李!大门啊,大门,我怎么打不开你呢?是不是我这次离开太久,没有跟你说,所以你生我的气了?大门,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们还做好朋友吧……”
一边说,我一边搂住了那个人,嗯……好像还亲了他一口。至于亲在了哪里,我真的记不清了。
他真的很好心,不仅把我送回了家,而且还帮我捡回了行李箱,替我脱了鞋和外套,给我盖上被子后,才离开。
按照我的推理,那一晚除了我之外,只有左凡柯一个人进过我的家门。他走后几个小时,我的文档就消失不见了。
我学着柯南的口气对电话那端的吴乐乐说:“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是左凡柯删除了我的小说。”
我很肯定,但吴乐乐说:“不可能。伍月,我还不了解你,你一定给你的文档加密了吧?他不仅删除不了,估计连打都打不开!退一万步讲,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那么理由呢?原因呢?动机呢?”
我端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原因嘛……可能是觉得我写的东西很糟糕,他实在看不下去?不过这也不对啊,他不知道密码,一定打不开文件。打不开就看不到,看不到何来喜欢厌恶一说呢?”
电话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响声:“伍月,你总算开窍了!之前我让你向左凡柯解释西装事件时,你怎么没有现在的理性呢?我快要替你哭了!”
“等等!我昨晚好像真的哭了。”
经过吴乐乐的提醒,隐约中,我似乎想起左凡柯走后,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大吵大闹的情景。
我就说嘛,醉酒后的我怎么可能安静得一觉睡到天亮?这完全不是我的风格。
事实是:我痛哭了一场,唱了几首歌,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津津有味地阅读起自己的小说来。
或许是最近几个月来的奔波让我失去了理智,又或许我真的打心眼里厌恶刘暄的构思建议。总之,我一边怪笑着,一边把所有的文字都删除干净。
只不过,我这些疯狂的举动很快就被第二天温暖的阳光抚平了,它藏在我的记忆深处,使我无法察觉。
吴乐乐安慰我:“伍月,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是不是疯了?要不要去精神内科看一看?”
她的提醒很对,我好像是疯了吧,否则怎么会主动亲吻左凡柯呢?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当我想要记得的时候,却想不起,当我想要忘记的时候,还是放不下。
转了一大圈,我所要寻找的“真凶”原来就是我自己。
可是在我的记忆深处,究竟有多少回忆是被尘封的,究竟有多少往事从我眼前匆匆划过,而我却丝毫没有察觉?可能很多,也可能很少。可能我第二天醒来就会突然想起,也可能这一辈子我都无法靠近,它最后只能变成我脑中的尘埃,随着时间慢慢生锈、腐蚀,然后消失。
<p/><h3>亲情还是爱情</h3>
历经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我的小说写作计划瞬间又回到了原点。面对这一残酷的现实,我果断选择了逃避。我不敢告诉刘暄,更加不敢接他的电话,甚至连左凡柯的来访我都自动屏蔽掉了。没过多久,我就彻底沦为了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
此时,我和外界接触的途径只剩下了吴乐乐,不过吴乐乐工作很忙,又要谈恋爱,所以根本没有时间陪我。无聊的时候,我除了上网看电影,只能自娱自乐。
在我所有的娱乐项目中,做白日梦是一个很好的舒缓压力和放松精神的方法。
比如说,当我想要吃奶油蛋糕时,睡了一个午觉就会梦见自己正在大快朵颐啃食无比巨大的蛋糕;当我想要坐过山车时,只要闭上眼睛仿佛就能听到耳边“哗啦啦”的气流声和尖叫声;当我想要装扮成潜水达人去深海捕鱼时,只消在睡前默默祈祷,或许就能梦想成真。
这样美好的梦境,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拒绝,我当然也不例外。
一日,我吃饱了午饭,像往常一样躺在阳台的藤椅上晒太阳。昏昏欲睡的感觉很快袭来,我在内心暗自念道:“天气好热啊,好热啊,好想吃冰激凌啊,哈根达斯最好了,最好了……”
我抹了抹嘴角的口水,下一秒便进入沉睡状态。
梦中应该是一个夏季,天气的确很热,我站在小吃铺旁,正在挑选冷饮。
我付了钱,很快就要将它吞进肚子里,有人却一把夺了过去。我定睛一看,那人竟是刘暄。
他怎么也进入到我的梦境中来了呢?
在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时,他三下五除二就把我的心爱之物吃完了,擦擦嘴说:“伍月,你在这裏干吗?大家都在教堂等着你呢!”
我疑惑,甩了下头发上的汗珠,问:“这么大热的天,去教堂干什么,那里又不凉快,也没有空调。”
他按了一下我的头,骂道:“废话,教堂里没有空调你今天还不结婚了?哎,还是幼稚,太幼稚!”
我吃惊地皱起眉,心中“咯噔”了一下,这时才低头朝自己身上看了看。天啊,我竟然穿了一件洁白的婚纱。更让我痛苦的是,我怎么会穿着这样高档的婚纱跑到街边买冷饮吃呢?
刘暄说:“没关系,你快点儿跟我走不就好了?”
我拉住他,问:“我要和谁结婚?”
他奇怪地看着我,说:“左凡柯啊,你们连结婚证都领了,还想逃婚啊?”
天啊,又是一个晴天霹雳!我不仅要和左凡柯结婚了,而且我们连结婚证都领了!这是一件该高兴的事,还是一件该难过的事呢?
如果放在现实中,我肯定会说这是一件大喜事,可在梦中,我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唯一和现实相同的,是我的胆小懦弱。因为在那个瞬间,我甚至有一秒钟的冲动想要快点儿挣脱刘暄的纠缠。即使是在梦中,我还是习惯性的选择逃避—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好事也罢,坏事也罢,我都会避之不及。
我想,我的秉性一定是遗传了我的父亲。他最擅长的就是逃避,现在轮到我了。
我被刘暄拽着,不得不朝前走,茫茫人海中,教堂似乎是我生命的终点。我可不想那么快就走到终点。
回头的瞬间,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那双眼睛即使已经被皱纹覆盖,却仍是我心中无法抹去的一段印记。
“爸爸!爸爸!”我衝着那里大喊。
刘暄松开了我的手,我提着裙摆,脱下高跟鞋朝那双眼睛跑去。
他并没有避开我,而是笑着迎接我。他是我的父亲,我十分确定。
我拉着他长满老茧的双手,说:“爸爸,我终于找到你了,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里?就算妈妈离开了,可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我们是亲人啊!你为何一声不响就离开?”
父亲突然收起了笑容,板起脸来,质问我:“伍月,你心中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我急切地点头:“当然有,爸爸,我找了……”
他不等我说完,就怒目道:“你如果心裏真的有我和你妈,你怎么不来找我,怎么不去国外把你妈找回来?你现在都要结婚了,可见是不打算找我们了。你想要重新开始生活了,你很聪明,你知道自己必须抛弃沉重的过去才能从头再来!你这是要扔掉我和你妈啊!”
说完这句话,他就消失不见了,和十年前一样,他再次把我一个人扔在了这个残酷冰冷的世界上。我从来没有想过扔下他们,但心中仍是愧疚,泪流不断。
刘暄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走吧,婚礼快要开始了。”
我含着泪水答覆他:“真是抱歉,我不能去参加婚礼了。我不能丢下我的父亲,他还在等着我,等我有一天能够找到他。”
刘暄没有讲话,我听到一个声音由远及近飘来:“你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在刘暄身后,我看到了左凡柯。他穿着一身洁白的西装,胸口还插着一朵白玫瑰。他的表情和冷淡的口气同我的父亲如出一辙,不,他似乎比父亲更加恨我。如果可以的话,他会把我吃了吧?
带着这种恐惧的心理,我打了一个激灵从梦中醒来,太阳仍在正上方炙热地烤着地面上的每个人。
我看了看表,距离我睡着仅仅过去了二十分钟的时间。
梦中,我几次挣扎着想要醒来。第一次是冰激凌被刘暄野蛮夺走的时候,第二次是父亲消失的时候,第三次是左凡柯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
冰激凌被抢走也就算了,可是为何连我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人也要离我而去呢?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我只是想在梦里吃个冷饮罢了。
几天后,我把自己梦到的这一惊心动魄的遭遇告诉了吴乐乐。现在除了她,恐怕没有人愿意听我的唠叨了。如此想来的话,她确实是一个靠谱且合格的朋友,而我总让她失望,总让她替我担心,我或许并不是一个称职的闺密。
但她愿意一直包容我,直到那天我问:“吴乐乐,你有没有做过这样的噩梦?”
她朝我翻了一个白眼:“伍月,你这是心理暗示。心理暗示懂吗?这就是你一直逃避恋爱的理由,你不愿意长大,你宁愿一直活在回忆里,你无法忘记小时候的事,它就像你心中的一根软刺,你总是喜欢去抚弄它,让它刺得更深。你这不是自作自受吗?如果你想好好生活,就必须忘记寻找你的父亲!”
她说完一大堆劝我的话后,我们就彻底翻脸了。不同于以往,这次是我用蛮力把她推出房间的。
房门重重关上的那一瞬间,我恍然明白,吴乐乐说的或许是对的,是我迟迟不肯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折磨自己。可这又能怎么办呢?如果现实真的如同梦境一般,如果有一天亲情和爱情无法两全,如果我必须要在二者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我会选择什么呢?
很多年之后我才明白,自己当年的担心其实都是多余的,因为车到山前必有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无法解决的问题,因为每一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收获幸福。但在当时,我固执地以为,爱情是对于亲情最大的背叛。只要我不谈恋爱,只要我还是一个人,时间就有可能回到过去,我就有可能再次见到我的父亲和母亲。
这,或许就是我不想恋爱的理由。
制服男,祝你幸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一个没有童年的人。在其他小伙伴还在父母的怀里撒娇依偎的时候,我就不得不面对被父母抛弃的现实。
幸福美满的童年对我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奢望,即使现在已经二十多岁了,它仍然是我心中一个无比巨大的梦想。年幼的时光就像一颗很漂亮的糖果,它就在不远处的前方衝着我招手,等我满怀着愉悦的心情跑过去时,却发现那只是海市蜃楼。因为得不到,所以我才越发觉得它的珍贵,一日吃不到就日日夜夜惦念着。
那颗糖果就是我的执念,是我永远也无法逃出的旋涡。
或许,那颗糖果仅仅只有一个吸引人的糖衣罢了,或许吃到嘴裏的滋味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甘甜,但对于我来说,能得到它就已经足够了。
为了弥补自己年幼时的缺憾,我早已下定了决心:在找到父亲之前,绝不谈恋爱。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想找回母亲,找回我们曾经那个破碎的家。
正在这样想着时,屋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我赶忙跑过去,打开门看见楼道里全部都是破碎的玻璃碴,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嚷道:“哎,你能不能看看路,怎么能朝玻璃上撞?”
对面的地上蹲着一位阿姨,她的头都快要被撞破了。
我实在看不过去,便将她扶起。这时才看清原来她就是社区的刘阿姨,也就是她在我父亲离开后几次三番前来安慰我,所以我对她的印象十分深刻。
我转头对制服男说:“你别怪这位阿姨。谁让你们把玻璃擦得那么干净?眼神再好的人也注意不到啊!”
他无奈笑了起来:“这么说,怪我喽?”
我还想同他争执,但刘阿姨及时拉住了我的手,说:“我没事。”
她说着话,头上的包很快便鼓了起来。
“小伙子,你看这样好不好?这块玻璃多少钱,我赔你就是了。”
制服男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还是不依不饶:“钱?你以为钱能解决一起问题吗?别动不动就和我提钱,你们有钱很了不起吗?我问你,破镜还能重圆吗?”
对呀,制服男虽然很蛮横无理,胡搅蛮缠,但他说的是对的。正常人都知道,破镜是无法重圆的。即使重圆了,也会有永远都无法弥补的裂痕。而我曾经那个破碎的家呢?
想到此处,我莫名地有些生气,反问制服男:“大哥,你是不是失恋了?要不就是出门忘吃药了吧!刘阿姨不过是不小心,都说了会赔你钱,你干吗还这样不依不饶的?破镜怎么就无法重圆了,用万能胶粘一下不就好了?虽然不美观,但不妨碍使用啊!”
制服男瞬间听傻了,也不说话。我和李阿姨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突然,他嘴角颤抖了几下,拍着大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地板上全都是零零碎碎的玻璃碴子。我们纷纷吃了一惊,赶快去拉他。
一个大男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哭了起来:“我……我就是讨厌有钱人,不行吗?我就是没有钱,女朋友才离开我。听说她后来找了一个大款。我……我就是没有钱!”
天啊,无意中我竟然说中了他的心事,戳到了他的痛处,我很不好意思,连连说抱歉。
还是李阿姨有经验,她蹲下身来,慢条斯理地说:“小伙子,失恋不是什么大事,每个人都会失恋的,你说对吧,小月?”
李阿姨朝我挤眉弄眼一番后,我很快就读懂了她的心思,附和道:“对呀,对呀。我敢保证你的经历一定没有我惨。”
“你也失恋了?”制服男呜咽着问。
“当然!在如今这个社会,没有失过恋都不好意思出来混,对吧?”
李阿姨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示意我再多说些。
我也算是豁出去了:“大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倒霉。起码……起码你还恋过,可我呢?我的恋爱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一边说,我一边抹着眼睛。
制服男停止了哭泣,点头道:“确实,你比我惨多了,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他哭完自己,现在又开始来哭我“悲惨”的人生了。
我顿时傻了眼,觉得这种场面很好笑,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制服男看了我一眼,对李阿姨说:“阿姨,她没事吧?是不是脑子不正常?”
李阿姨说:“脑子不正常也不是什么大事!”
“啊?”我们齐声质疑。
后来,李阿姨向我们耐心阐述了一番脑瘫的治疗方法和注意事项,她说得很认真,把我们听得几乎昏昏欲睡了。
再后来,谈话的阵地从阴暗的楼道转移到我家的客厅。
很莫名其妙地,我们又开始聊了起来。
制服男也不再纠结玻璃的问题,反而是大口大口吃着我的干粮。
看到他的吃相,我的心都在滴血啊!
幸好李阿姨赶来救场:“净顾着和你们瞎聊了,正事我都忘了。”
“对呀,对呀,李阿姨您有什么事情快去忙吧!还有……这位大哥,你确定你早上出门时吃饭了吗?”
“吃了啊!这都是饭后甜点,你知道我们这一行,天天帮别人搬家的,也是个体力活。”
李阿姨接着说:“小伙子,这么说你可要多吃点儿了。我一边说,你一边听着,慢慢吃。”
此刻,我恨不得剁下自己的手,这可真是引狼入室啊!
“小月,你下周有时间吧?”李阿姨安抚完制服男后,又来问我。我以为她只是随口一问,所以自己也是随口一答:“有时间,我现在恐怕只剩下时间了。”
李阿姨惊喜叫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这一大声可不打紧,把制服男吓得一哆嗦,咳嗽起来。我叹了口气,递杯水给他喝。
“你下周有时间那就太好了。咱们社区今年准备每个季度都召开一次障碍者交流大会,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
什么?障碍者交流大会?还是第一个就想到了我?我是有多么神经质啊!
李阿姨怕我误会,特意补充说:“小月,阿姨没有别的意思,阿姨都是为你好!你说说,你这么大好的青春年华,难道都要在家裏面度过吗?你也该多去外面见见人,就算是晒晒太阳也好!小伙子,你说是不是?”
制服男点头,饼干的碎屑从他的口中喷出:“对,女人不能太宅了,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
听他这口气,好像对女人这种生物很了解一样。我无心损他,低头喝水,默默不言。
谈话的后半场,我选择了主动退出,坐在窗边放空。
制服男和李阿姨的交流中心始终围绕着那个什么奇怪的障碍者交流大会,李阿姨颇有自信地说:“你放心,只要你能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来,保你早日走出失恋阴影!而且在我们社区,还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保准有你能看对眼的!”
“我不是这个社区的,也能参加?”
“我们欢迎社会各个阶层的心理障碍者来加入我们,能够治愈好你们的心灵创伤是我们的职责。我们会朝着这个目标努力的!”
制服男看了我一眼,有点儿怀疑地问道:“阿姨,您确定社区里有很多的漂亮女孩子?”
看着窗外淡黄色的阳光,我微微笑了。经过一番劝导,制服男好像已经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了。我想,如果将来制服男能够收获一段圆满的姻缘,他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我呢?
<p/><h3>社区障碍者交流大会</h3>
颇为戏剧性的是,阴差阳错中我认识了快要被失恋打倒的制服男,然后又勉为其难答应了刘阿姨去参加听起来就十分怪异的障碍者交流大会。
说起来,其实我和制服男连朋友也算不上,因为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我们顶多算是尘世中萍水相逢的两个人罢了,他心中有难处,我心中也有难处,我们把对方视为同类,以求得心理安慰。
用制服男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来概括就是:“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你这种人的存在,我心里面舒服多了。只要一想到你,我瞬间就释然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我就自动把他排除在了朋友的范围之外。不过眼下,我顾不得和他耍贫嘴。我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想一想后天究竟该以何种形象出现在交流大会的现场。
李阿姨临走前百般叮嘱我,我不好驳她的面子,只能答应下来。
谁让我是一个从小到大都言出必行的人呢?既然答应了对方,那么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是要走一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