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瞪着赵嫣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出来做什么?你丫不知道这小子对你没安好心?!李睿心头咆哮着,想着要拿身子去挡一挡,没想到赵嫣容身子轻轻一扭,从他身旁绕了过去,对着娘炮干少爷盈盈一礼。
“这是拙荆。”虽然百般不愿,但皇帝还是故作大度地向已经快流口水的干天赐介绍了一下,“梁氏。”
“皇娘”氏赵嫣容横了李睿一眼,手上团扇并未放下来,依旧遮着半张脸,留了对眼睛给干天赐看。
赵嫣容的眼睛本来就又大又亮很好看,她又刻意将眼尾画长了些,向上挑起来,让这对灵动的大眼睛又添了几分惑气。盈盈秋水一扫,干天赐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那一双有些向下耷拉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在赵嫣容身上,真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这目光也未免太赤裸裸了些,李睿沉下脸来,向前一步挡在了赵嫣容身前。
干天赐再傻,也不会查觉不出主人的不满,眼见着这位黄公子黑着脸就要撵他走,他急忙收回目光,转向李睿,笑着说:“既然黄兄家里是做生意的,不知道可否有兴趣跟小弟合伙做点米粮买卖?”
李睿面色松动了些,显得有些犹豫:“这定州离着京中甚远,做生意的话……”
干天赐见他意有所动,忙说:“不过就是入个股,不是小弟吹嘘,这定州府,还真没有我搞不定的关系。不过与兄台一见如故,刚好手上又有笔生意,不如搭个伙一起发点小财?”
黄公子这厢还在犹豫着,他的妻子梁氏在他身后出声:“公公也想相公学着做生意,若是良机,相公不妨一试。”
干天赐可总算听到了佳人的声音,只觉得犹如仙乐纶音,直想让人手舞足蹈一番。
勉力压抑着,干少爷依稀觉得眼前这位黄公子怕是个惧内的,家里多半是小娘子拿主意。
想想也是,家里若放着这么一尊仙女似的妙人儿,必是如珠似玉,当心尖肉眼一样地捧着疼着,必须是说一不二的。
若是自己能说动这姓黄的一起做生意,他们便要在定州多待些时日,自己也有机会与小娘子多聚几回。说不得他能勾弄到手。
到那时,让这姓黄的双腿一蹬,不止美人儿他得了,家财说不定也能一并拿来。
干天赐这是越想越美,兀在出神着,那美人儿又折身回了隔间,再出来时,头上便多了一顶幂离,长长的面纱直垂膝盖,再无那遮遮掩掩的一抹风情。
干少爷不觉失望,但心里却更痒痒。之前方见了美人儿虚掩半面,此刻又大包大裹着出来,更想让人上前将这一切遮蔽之物撕扯个干净。
看着这姓黄的小子面露满意欣然之色,干天赐暗暗咬牙,觉得眼前这高大俊朗的男人实在是碍眼之极,甚至等不得小娘子与他惺惺相惜,直接就想将这男人弄死得了。
赵嫣容冷眼看着这缺心眼的富二代脸上如开了染坊一样颜色变幻,再看一眼自家男人,不得不感叹,这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当了皇帝的人天生都是好演员,这演技过硬,心理素质也杠杠的不愧是她男人。
以李睿的好相貌,加上这周身的气派,过硬的演技,若是放在现代,说不定能捧个小金人回来。
赵嫣容只在心里感叹了一声,便清了清嗓子,先开了口。
“干公子,您方才与外子所说的米粮生意,果真能赚到银钱?需知粮价受着官府辖制,祟籴都有定数例份,卖米粮虽是稳当生意,但若要赚得很多却也是不容易的。”
见是佳人动问,为着显出自己的本事和势力,干天赐少不得要吹嘘一二。
“嫂子有所不知,在别的州府,粮价或要受着官家辖制,在定州,却是由我家说了算的。”
“哦?此话怎讲?”见李睿要说话,赵嫣容忙伸手掐了他一下。对这种情商智商都不大高的人,只要稍加引导便可得到他们想要的消息。她都捂得这样严实了,李睿还能再吃干醋不成?
这话她来问,能问出来个八|九,若是换了李睿去问,只怕人家只肯露个三四,还不知道带了多少水份呢。
就像审问犯人,要挑合适的时候给口水喝,给口烟抽,突然心防卸下之后,往往会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果然,干天赐脸上微露犹豫迟疑之色。
“怎么,干公子是信不过我们夫妻?既然连点信任也没有,还谈什么合作?”赵嫣容站起身来,“相公,人家只是浑说说哄咱们玩儿呢。”
李睿立刻配合地站起身来,面露不豫之色。
干天赐一见美人儿恼了,忙摇手说:“怎么会怎么会,只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罢了。黄兄与嫂夫人千万莫怪,小弟一定知无不言。”
赵嫣容又款款坐了回去,拉了拉李睿,娇声说:“看着干公子仪表堂堂是个伟丈夫的模样,应该也不会这般无聊来开玩笑。”
被美人一夸,干天赐浑身骨头都没剩下二两了,只觉得轻飘飘如坠云端,一时间真恨不得连心带肺都掏出来给美人儿看。
不自觉地将胸一拔,摆个自以为很伟汉子的模样,干少爷豪情万丈道:“你们可知道淳安侯郭孝通郭大将军?”
李睿心中一惊。
这淳安侯原也是随着武德帝起事的功臣之一,当年这些功臣获爵受封,武德帝许的是爵位三代不减,郭孝通今年四十三岁,正是第二代淳安侯。他年少侠勇,力有千钧,也是员猛将。如今是西南道行军大总管,与东南道章士先两人手底下各有十五、六万精兵管控着西南至东南一线的布防。
“郭大将军便是我小姨父!”干天赐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以郭家那样高的身份,怎么可能娶个商户女子为侯夫人?这干天赐所说,只怕他的那位小姨,是郭孝通家里的一位宠姬。
“我小姨父与定州知府交情甚好,南方现在大旱,米粮精贵,知府大人便放了话,整个定州府的米粮买卖只由我一家经营。”
“那原先的商家呢?”李睿问道。
“他们啊!”干天赐嗤笑一声道,“有眼力界儿的,将铺子卖给我家,举家搬迁或是换个买卖做。那不肯听话还闹事儿的,已经被知府大人砍了脑袋挂在南门示众了。瞧见没,咱家可是有官家的靠山,在定州府里是独一份的买卖。”怪不得他们见着街上排队买米的百姓都是那样一副麻木灰败的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