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啊,千万不要麻痹大意。”赵昊神情严肃的叮嘱道:“虽然是混凝土的大堤,但我们的工艺还达不到万无一失。一定要定期认真巡查,一旦发现裂缝、滑动和混凝土老化等隐患,要立即报告。不能只依靠江南监工的巡查员,要双保险才更保险。”
但到了汛期,汹涌奔腾的洪水冲到一排拦水坝前,便会受到阻碍。水势回转,蓄于坝内,缓慢下泄。
灵车十月初九抵达了长江北岸的荆州城。
荆州满城素缟,父老相亲出迎四十里,在道旁接太师回家。
“我们还是希望,能用更和平的方法取得北美。”赵昊淡淡道:“美洲足够大,容得下两个大国嘛。腓力牛排要是不信,就让现实教他做人!”
五排拦水坝梯次布列于三峡之内。在平时,江水从坝与坝之间的空隙正常流过,行船也不受影响。
“还有恢复大帆船贸易,更需要贸易的也是他们好吧、合着一毛不拔了这就是?”
赵昊欣然同意,命江南建筑总公司揽下了这一工程。
陈瑞通过研究发现,长江对湖广之害,主要来自三峡。每到汛期,汹涌澎湃的洪水自三峡急泄直下,根本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这时修堤、分洪之类的常规手段都不起作用了,只能另辟蹊径。
但问题是长江洪水太过凶猛,石坝根本无法长久矗立,没几年就会被分崩离析了……劳民伤财修筑的堤坝一旦崩塌,一番心血付诸东流还在其次,而且地方官是要被问责的。轻则罢官,重则法办,这谁能遭的住啊?
“归根结底,时机还不合适。现在棋盘太大,能落子的地方太多。但越是这样越要分清主次,不能胡子眉毛一把抓,最后一把好牌打散了,全都成了负资产。”
但潘季驯告诉陈瑞,江南集团有一样神器,可以解决这一难题。于是陈瑞藉着赵昊陪张居正归葬的机会向他求助。
期满考成卓异,召入京为御史,巡监河东,又做了许多为民解忧的好事。万历十一年改按淮阳,兼督学政,考校荐劾,绝无私心,持正秉公。万历十四年升任荆州知府,成为张太师的父母官。
“洪水退去,老百姓借此喜获丰收,都万分感激张太师和当年的陈中丞。”陈用宾感慨万分道:“却不知道没有老师发明的水泥混凝土,这大坝可能几年前就被冲毁了。哪能像现在这样一劳永逸?”
他冥思苦想许久,忽然想到既然在河道上建桥之后,便会让水流变得缓慢。那么能不能在三峡中择址设下一排排‘桥桩’,以此达到阻滞洪水的效果呢?
张居正的灵柩在荆州南门的关帝庙停灵七日,供湖广官绅百姓凭吊。
他是凤凰书院的学生,万历五年的进士,在赵昊一众学生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实干派。
自从这五道拦水坝建成之后,长江两岸的江堤便一直安然无恙,没有遭受洪水冲溃。
说到底,北美固然重要,但不是眼下的主要矛盾,集团无法投入太多资源,自然也无法获得正收益。
那样太辛苦,未知数也太多……
但西班牙在墨西哥和中北美及加勒比海地区经营日久,是有能力组织起数万军队反扑的。
……
虽然苦了南岸的百姓,但荆州百姓是念他的好的。江北岸将近二十年没遭过灾,这才在前几年重修了关帝庙。荆州官员将张太师灵柩暂厝于此,也是为了彰显他造福桑梓的功业。
“拿下北美轻而易举,但想要守住还得从长计议。”赵昊轻叹一声道:
再冲往下一排大坝时,流速再度放缓。这样反覆五次,洪水的冲劲被卸掉了大半,大量水流被留在三峡之内,不会再像筑坝前那样汹涌澎湃,急泄直下,下游自然压力大减。
“吕宋本来就是我们的了,哪还用得着他们多此一举?”看完唐保禄的报告后,张筱菁也是气笑了。
其实刘亦守这些年数度往来于北美,早已经摸清了航线,找到了靠岸的港口,甚至都联系好了提供补给的印第安人……哦不,是殷地俺老乡亲。
“不是还有一百万比索吗?”赵昊笑道。
理由当然不是怕淹了张相公的祖坟田宅了,而是因为南岸有洞庭湖啊……这说法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地方官都是信的。
风光一如当年张相公的归葬之旅。
只是那次,张居正是坐在三十二抬的大轿子中,这次却躺在八匹马拉的灵车上……
“是,徒儿牢记师父的教诲——安全大于天。”陈用宾扶着他走下大堤,回到船上。
而且西班牙也有葡萄牙一样的弱点,就是人太少。虽然人口比葡萄牙多好几倍,但也不到一千万。这点人口根本支撑不起偌大的日不落帝国,而且西班牙还穷兵黩武,四处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