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all>是不是我诚心诚意的祈祷,我就能回到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我一直以为那就是天堂。那时侯,我最爱的女人陪在我身旁。</small>
<small class="right">——《绿里奇迹》</small>
我在车尾,她的背影刚好遮住我的视线。她坐在我正前方。
顺着椅背,细软、墨黑的头发垂下,风一来,她的发梢卷起,层层地飞,有时还略带凌乱的张扬。她很轻巧的样子,上车后一直欢呼雀跃,她是一个有温度的女子,充满膨胀的青春和热情。先前见她拎了一只大口袋,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我笑了,微微的,没有人听见。但当我无意识伸出左手摸鼻梁的时候,她转过头,眯着眼,眼里一片春色。突然之间,我顿觉有一股热流堵在胸口,一下子溢出,眼底也闪现出一片片星光。
我是这么一个人,在简单中流泪,不动声色。在黑暗抱紧拳头,有鹰的警觉。
她和小乔的发质其实不尽相同。小乔的马尾在褐色中现丝丝赭,有种艳丽的逼仄,奔放而纤柔。她的头发则是柔软的,温顺的。不过,她和小乔的发香,都是从躯体中蓬勃而出,直至渗透在她们的精神里,让人不自觉地跟进。
她很受欢迎。我听见一路上他们都在唤她:
“小陌,小陌,递一瓶水。”
“小陌,来包榨菜,有些晕车了。”
小陌,她不陌生。她像四野中最平凡的花朵,包容着空气中的水雾,可以养活水草的蔓蔓求索。
我弯起嘴角,我知道我又范职业病了。
文字需要素材,需要现实,需要养分,它们都是我捡起来的珠贝。我的游历本身就是一本书,我可以给它们设密码,设问答,设圈套,然后复杂地将它们组合,再简单地将它们拆开,最后是读者面前的一块面包,至于味道如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并不贪婪地希望我的文字人人欢喜地去读,它能与有缘人挤眉弄眼就好了。
我是固执的写书人。我不写正经的套路书,而偏爱有些生僻的题材,这与独辟蹊径无关,也与标榜自己、讨巧读者没有半毛钱关系。我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编辑曾多次暗示我随大众需求,或许收入会高出现在好些,我充耳不闻。她们多次见我“呵呵”几声后,自动忽略不计了。我有些锐利,想将寄养在生命中的各种各色的物体,以诚恳的态度,慢慢地告诉一些人,我在想什么,做什么,并告诉他们,每种存在,都是不经意的必然。
她的笑,喜乐的神情,还有些许专注。她让我捕获了一些饶有兴趣,意外地也充满期待。
她冷不丁回过头来,真诚地问我:“要来一包四川牛肉不?”
我说:“谢谢,待会儿饿了再找你。”
她咧开小嘴说道:“饿了碰我一下就是。”
我马上碰她一下,在她转过头时,轻轻地笑出声。这女子说话不带半点虚伪,自然大方。以前就听说四川辣妹子,辣乎乎的爽气,似乎这说法很对!我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