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我的胸口真的好痛,是在碰触我的伤口?好痛!
我缓缓地睁开眼,蒙胧间,就见一位梳着双髻的女子拿着湿布在帮我擦着伤口。
她见我醒来,冲我淡淡一笑,左颊的那个深深的梨窝,让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素净娇白的面容,清雅灵秀,这个时空下,在我见过那么多的美人中,她只能算得上是中等姿色,但那双明亮的黑眸及身上散发的独特气质,却显得她的与众不同。
她静静地为我擦去身上的血迹以及我吐出的污秽之物,若是看到我因疼痛而嗞牙,带着一脸歉意,仍是会微微一笑。
她是谁?为什么司行风会这么好心突然放她进来帮我擦洗?
说曹操曹操就到。他来了。
天亮了么?这一夜终于熬过去了么?
那女子见了他很恭敬地行了礼,便端着那盆帮我擦洗过后的污水出去了。
他冷笑着:“才不过是一夜,你就撑不住了,成了这副样子?”
我虚弱地微微抬眼,无力地扫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不看他。
他疯了!
我还没有疯,所以,不想跟他一样,也变成一个疯子。
“有没有想象过自己待在那裏面的情形?真正的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你还没有尝到。”他欺近我,猛地抬起我的下颚,狞笑着:“夏之洛,我不会让你轻易的死掉,我要让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你不用着急,很快就会换你待在裏面,不过在此之前,我要让你先把这几场‘好戏’的精髓掌握透了,轮到你演的时候才会更加‘卖力’。”
他将我的脸扭向那缺口,逼着我再看那房间,还是那个小女孩,那个猥琐变态到极点折磨了她一夜的男人不在了,却换成了另外两个身型高大的男人,一看就是打手一类的。
若不是他的提醒,我以为我的眼瞎了,我的耳聋了,那样可以假装看不到也听不到。
我憎恨地怒视司行风,我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
我同情他的遭遇,但是现在却更恨他。自己曾经受过那样非人的虐待,对待和自己有同样遭遇的人,不但麻木不仁,见死不救,毫无怜悯之心,反而变得更加无情、嗜血、残忍、变态,甚至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我用尽全身仅余的力气,忍着被绳索束缚的痛,一头撞向他胸前,恨不能此刻我的头变成一把铁锤,能够砸开他的胸膛,砸开他的心,看看他颗那心是不是铁做的。
没用的,撞不开,却反倒像趴在他身上。
他嫌恶地甩开我,辱骂道:“你这个荡|妇,到这种时候还想着要投怀送抱?”
送你个头!司行风,你不是人,你才是魔鬼,是魔鬼。
对面房间里那淫|糜的恶心声音又一阵阵传来,我的脑袋就象炸开花一样,一阵阵的抽痛,被迫软软地将头倒向我的臂膀上,悲恸而无声地哭着。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垂下的余光刚好瞥见他的拳头紧紧攥着,青筋暴露,傻站在那。
这时,之前的那位女子端了一碗清粥又进来了,她帮我轻轻地擦了擦眼泪后,想要喂我吃粥。耳朵里听着那种惨绝人心的声音,再看看那碗清粥,又一股恶心的酸味涌上来,我想我快要把仅有胃汁也给吐尽了。
我费力地偏了下头,避开那碗粥。
那女子又帮我擦了擦吐脏了的嘴角,蓦地,她开了口:“不看,不闻,不想,心自定!”
不看,不闻,不想,心自定?
她?我迷惘地望着她,她帮我清理身体时,无论对面屋里的情形怎样,却始终就像个瞎子一样,聋子一样,丝毫对她没有影响。
她怎么做到的?她是怎么做到的?
忽然,司行风冲过来,一把打掉她手中的那碗粥,衝着她咆哮道:“不想让她死的太快,才叫你来喂她吃东西,不是叫你来做圣人的。我让你不见,不闻,不想,心自定!”
说着,司行风莫明其妙地一把拉过她,他怒红了的双眸中闪着奇怪的情绪,随即怒气冲冲地将她给拖了出去,她连挣扎都没有,任凭他给处置,那堵墙再次合上。
他要对她做什么?
我缓缓地正了正身,艰难地动了下,双臂的疼痛让我恨不能砍了它们。
哈哈哈!我想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我现下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除了在这裏被强逼听着那种声音,我还能做什么?
不见,不闻,不想,心自定!
“吾法念无念念,行无行行,言无言言,修无修修,会者近尔,迷者远乎,言语道断,非物所拘,差之毫厘,失之须臾。”
“观天地,念非常。观世界,念非常。观灵觉,即菩提。如是知识,得道疾矣。”
“当今身中四大,各自有名,都无我者,我既都无,其如幻耳”
“人随情欲,求于声名,声名显着,身已故矣,贪世常名,而不学道,枉功劳形,譬如烧香,虽人闻香,香之烬矣,危身之火,而在其后。”
“……”
“岑,不是她。”
霍无影?是霍无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