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长途奔袭(1 / 2)

却说韩淮楚正在摩拳擦掌准备突袭驻守在太原的夏说,忽有小兵来报,辕门外来了一人,说是大将军故人,特来求见。

“故人?”韩淮楚闻言一愣,问道:“那人可自称姓名,怎生相貌?”小兵答道:“那人仪表邋遢,未曾通名。”

韩淮楚满腹狐疑,走出辕门。只见辕门外一人手捋长须,对着韩淮楚含笑而视。

“二师兄,真的是你么?这么多年没有你的音讯,你到哪去了?”韩淮楚一见那蒯通,万分激动,紧紧拉住蒯通的手问道。

一晃数年过去,只见那蒯通更见老成,额头上添了几道皱纹。只是不爱修边幅的习惯不改,依然是胡子拉撒,脖子也未洗净。

蒯通呵呵一笑:“邯郸一战,被韩师弟一曲琴音斥退我四万大军。师兄我哪有脸在这世上混。只好隐身草莽,飘萍江湖而已。哪及师弟你登坛拜将,叱咤疆场来得风光?”

韩淮楚想起当年邯郸一战经过,不由歉疚,说道:“师弟我害得师兄埋没草莽,师兄不怪罪么?”蒯通冷笑一声,说道:“若是蒯某想要出仕,方今天下诸侯并起,哪里不能去?只是明主难觅不能尽展所学。昔日孙庞斗智各逞所能无所不用其极,我纵横家的传统就是师兄师弟艺成之后在战场兵戎相见,师弟智高一筹,师兄我只能自认学艺不精,又怎会怪罪与师弟?”

韩淮楚笑着道声:“好个无所不用其极!二师兄这边请。”将蒯通迎入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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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茶毕,韩淮楚诚恳地说道:“二师兄此番出山,想必是欲有所作为。如今汉王求贤若渴,师兄何不去栎阳寻他。师弟我为师兄写上一封荐书,定会被汉王重用。”

那蒯通连连摇头:“汉王平庸之辈,某之策若出皆石破天惊,未见其采纳。再说汉王身边有张子房、陆贾、陈平、郦食其,可说谋士如云,师兄我何必去凑这份热闹。不如留在师弟身边,同师弟一起征伐疆场来得自在。师弟可愿蒯某相助乎?”

韩淮楚麾下只有武将,正缺一个能交流心思的谋士,大凡决策都要靠自己开发脑细胞。一听大喜,说道:“师兄若肯屈就,师弟我求之不得。只是师弟我爵只封侯,恐只能给师兄你一个护军都尉而矣。若要封侯拜相,只能去栎阳辅佐汉王。”

蒯通淡淡道:“只要能展所学,护军都尉足矣。”又打量韩淮楚一下,说道:“师弟你未来不可限量,又岂止封一个武侯。”

韩淮楚心中一动,问道:“师兄精于相术,不知看出师弟将来有何造化?”

那蒯通将头一摇:“难说。师弟你紫气冲于印堂,正鸿运当头,就算是龙飞九天亦有可能。”

“二师兄不是暗示小生有做皇帝的命吧。只可惜小生早就知道那刘邦才是真龙天子,他这次算看走了眼。”韩淮楚闻言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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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通这番再次出山,就像那销声匿迹多年的武林高手突然现身,绝对会在江湖上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上次蒯通实现他人生抱负的理想流产,这一次卷土重来,把希望又寄托在自己这个小师弟身上。

但这次蒯通确实看走了眼。韩淮楚印堂间的紫气只是他先天真炁练到第八重后自然结出,并不是蒯通自认为的天子之气。

就是蒯通这么一次看走眼,让他死心塌地跟定了韩淮楚。最后又生出天大的事端。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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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韩淮楚拜蒯通为军师,将他引见给营中众将。众将皆知那蒯通乃是天下名士,曾以一张利嘴助武臣说动赵地三十余城来降,都是敬服。

韩淮楚向蒯通请教灭代之计。蒯通道:“代郡军马尽在邬城左近,只须灭掉夏说一军,赵军有太行山相隔必不及来援。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灭城外夏说,再合全力来攻邬城。”这一说大家都掩口而笑。那刚刚养好伤来军中效力的傅宽道:“军师之计与大将军不谋而合也。”

蒯通“哦”了一声:“原来师弟早定下灭代之计。愿闻其详。”

韩淮楚便把那计划和盘托出。蒯通沉思一阵,问道:“若是突袭夏说大营,那戚康引邬城兵马来救,将如何应对?”韩淮楚正为此事所困,说道:“惟分兵相隔耳。”

蒯通摇头道:“汉军本就人少,若分兵如何尽歼夏说?某在赵国,与夏说,戚康均是旧识,愿设计稳住那邬城守军,为师弟赢得时间。”韩淮楚闻言大喜,说道:“如此就有劳师兄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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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那蒯通离开平阳,一径来到夏说军营。

天下名士驾到,那夏说分外高兴,忙不迭亲自出营迎接。

入帐之后,夏说问道:“与先生阔别经年,不知是那阵风将先生吹来?”蒯通恨恨道:“邯郸一战蒯某令名毁于吾师弟韩信之手,让天下英雄耻笑。今闻大帅在此守御汉军,特来助战以报昔日之仇。”

夏说喜道:“先生来得正好,本相帐下正缺如先生这般人才。不知先生可愿屈就军师一职?”蒯通道:“正合吾意。”于是当即夏说拜蒯通为军师。

那蒯通便问代军布置,听罢夏说讲完,故作惊讶道:“戚康乃好酒之徒常常误事,大帅怎将此重任交与他?邬城乃北路要塞,不可有失。不如某去邬城相助戚康,可保万无一失。”夏说点头道:“军师所虑甚是,就请军师去邬城代本相约束那酒徒。”写下一封书信,送蒯通去往邬城。

结果是那蒯通到了邬城,不仅不约束那酒徒,反而自己变成了酒徒,与那戚康称兄道弟一起开怀畅饮,比试谁的酒量大。就在觥筹交错之间,一包蒙汗药下在了戚康的酒盅。那戚康满饮一盅,就此一个酒嗝倒在案下。

“将军酒醉。来人,扶戚将军入屋歇息。”蒯通不露身色说道。

一只白色的信鸽,从邬城扑棱棱飞上天空,直插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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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喜庆日子——儿子娶媳妇。天刚刚一黑,几束焰火从那汉魏边境的一个村庄空中升起,照得方圆一片桔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