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来,不明所以:“照什么?”
“你看一下你的表情,典型的少女含春,要不要这么幸福啊?我是非常想把你写进我的小说里,再在你身边安插上十个大反派了。”宿舍是二人间,我的室友赵呜啦除了学生这个身份以外,还是一个专门写总裁文的网络小说作者,她的知名代表作《甜蜜诱爱:霸道总裁的倔丫头》成功的治好了我的失眠。
最近她的催眠功底进步了很多,以往我看上三章更新就能进入睡眠状态,现在看不到五百字我就能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赵呜啦上下打量我,最后视线停在我的胸部:“奇怪,我怎么感觉你胸变大了,难不成跟释南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我双手护胸:“喂,往哪看呢你!”
赵呜啦眉飞色舞道:“小纪同学,你真的对不起舍管大妈,连老奶奶内裤都没能栓住你躁动的灵魂。”
我顿时脸红耳热地打了她胳膊两下:“瞎说什么!我没有!”
“别害羞啊,竹马是男神,又被你拿下,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赵呜啦黏在我身上,意有所指地蹭了蹭我,“肌肉|棒不棒?体力强不强?技术好不好?有没有更多的细节可以分享?我保证不把你的用户体验代入到小说里做素材,聊一下呗?”
我将赵呜啦的转椅一脚蹬开:“请压抑一下你的荷尔蒙吧!我真的没有可供分享的经验……”
赵呜啦不甘心地又滑回来:“好,用户体验使用感想我就不打听了,起码给我透露一下男神的尺寸长度吧?总不能让它成为一个千古悬案悬在那里!”
你们这些少女脑子里的千古悬案悬得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我没应答,赵呜啦突然领悟到什么一样抚住胸口,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你没看过?不会吧!你竟然也没看过?按照小说里的情节发展,你们应该已经进行到了‘全垒打’阶段才对啊?”
她停顿了一下,想了一会儿,突然右手背砸向了左手心,一脸痛心疾首:“果然如外面谣传的一样,男神不给力啊!这么多女朋友打马过,竟没有一个能上手?搞了半天都是形婚啊!释南原来是弯的!”
我差点没喷出来:“这都是什么鬼传言,请注意一下你的措辞赵呜啦同学,我能保证释南是直的,直破苍穹、戳破宇宙的钢铁直男。”
“没睡过就没有发言权。”赵呜啦瞥我一眼,沮丧地去开第三桶泡面,嘴裏一直嘟囔着:“唉,表面光鲜有何用,能看不能爽的……那还不如和尼古拉斯赵四在一起,起码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我跟赵呜啦说:“还是有区别的。”
赵呜啦问:“区别在哪里?”
我说:“在二食堂,释南买海鲜炒饼可以刷脸不付钱,而尼古拉斯赵四不付钱的话,可能会被炒饼大婶一菜铲子打出去。”
赵呜啦:“……”
次日,卖驴火的老大爷准时准点在老地方候着,我的日计划终于能逐条进展下去,而且进展地很好,我超常发挥撑到了下午两点多,这才从图书馆走出来。
赵呜啦原本还挽着我的胳膊,跟我商讨着要一起去吃黄焖鸡米饭,可是没走几步,她就松开了我,向前挥了挥手:“嗨,钢铁直男!”
释南来了。
他站在斑驳的树影下,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束火红的玫瑰,侧脸的线条就好像是大师手下的石膏作品,通过了严苛的审美考核,光是看一眼就让人觉得通体舒畅。他身上穿得是出自邹淮扬之手的白色高定休闲西装,与他平日的校园风不符,应该是还未及时换下,别有一番少年和男人身份交融的风味在裏面。
听见动静,释南抬头朝我们看过来,整个人挺拔利落,气场七米三,光凭一个眼神,就能溺死个人。他微微扬眉,问道:“钢铁直男?这又是什么梗?”
“坊间流传你从没和女友深入交流过,”赵呜啦特意将“深入”二字加了重音,继续说,“但是你家循循替你担保,说你不是弯的,是钢铁般坚硬笔直的纯爷们,直到可以直接上交给国家。这样看来就是其他原因了……”
“什么原因?”释南问。
赵呜啦将声音降低了八个度,像在和释南做什么神秘交易一样:“其实我在校外认识一个专家,他凭借过硬技术呵护着八方患病男性,如果你不行——”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
我所知道的八卦是这么传的:释南交过很多女朋友却没有碰过一个,有人甚至怀疑过他是一位千年不愈的资深阳痿患者,最差也得是个性冷淡。赵呜啦一定是想把这个传言散步到释南跟前,我赶紧打断,将她推送着撵走:“你再不去二食堂,黄焖鸡米饭就要卖光了!”
赵呜啦这个吃货果断放弃了八卦,选择了黄焖鸡,一路小跑离去。等我再转身回来,释南嘴角翘了翘,正在对着我笑:“看来你们宿舍的私房夜话,拿我做过主题,我很荣幸。”
“她说你不行,你还觉得荣幸,是不是有毛病?”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表扬他奇特的脑沟回。
释南仍笑着:“很好理解啊,我就喜欢你对我充满好奇心和求知探索欲的样子。”
我嘴硬道:“少白痴了,我才没有好奇。”
释南平时的眼睛总是在睁着、微闭和翻白眼之间徘徊,笑容也总是在讥笑、假笑和嘲笑中自动切换,他毒舌腹黑的让别人难以招架,可是此时,他却露出这样纯粹宠溺的笑容,仿佛能消融冰雪,我一时有些痴迷。
他说:“愣着干什么?不先来个拥抱吗?”
我走过去:“昨天打电话时你不是还说,要等一周以后才能回来?”
释南将玫瑰花递给我,左眼轻轻一眨,揉了揉我头顶的发:“你说了你想我,这句其实就是召唤我的咒语。记住了,以后你一念咒语,我就会回到你身边。”
虽然我心裏的花显点就要怒放出来了,但还是假模假样搓了搓胳膊,吐槽道:“好肉麻啊。我还以为你送花不会送玫瑰。按照你的尿性,你应该送我熟透了的向日葵,欣赏完还能嗑瓜子。”
释南用一条胳膊搭住我的肩,带着我朝校外走:“实话跟你说吧,这花是司机帮我准备的,我只说了要送女朋友。我偷溜回来,明早又要飞,时间这么紧,却耐着性子在图书馆门口等了你两个多小时,小青龙,你是不是该补偿我?”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是不是傻?又不是没有图书卡,可以进去找我啊,这样就不用干等两小时了。”
他勾了勾唇:“你学得那么忘我,我怎么好去打扰。再说了,等待就是一种惊喜,你喜欢什么套路,我都套给你。”
我俩以情侣的姿态出现在校园,饱受校友们的注目和议论,不知是我耳朵太灵敏,还是她们窃窃私语的音量过大了些,走了一路就听她们议论了一路——
“听见他们刚才说的什么吗?‘我把套给你!’天呐,光天化日之下调情,释南这么浪荡的一面真是让人受不鸟啊受不鸟!”
“所以他们是真的……在一起了?我以为开玩笑的……”
“怎么可能开玩笑!我听说释南游戏人间都是因为纪循循,纪循循一回头,他就抛弃所有女人贴过去了。”
“对,黎嘉微知道吧?就那个腿超长的系花,到现在提起释南还能哭出来。释南伤人不浅啊,太渣了,可惜了那张脸。”
“主要还是纪循循造孽,装什么青梅竹马蓝颜红颜,早在一起多好,就没有这么多人做他们感情道路上的炮灰了。”
“嘘,小声点她看过来了。”
我被八卦轮了一圈,整个感觉就是如芒刺背,很烦躁也很苦恼。我用余光依稀看到身边的释南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绝对不是同情或者担忧,他在看热闹。这家伙……简直不是善茬!看热闹者烂屁股没听说过吗?!刚在心裏诅咒完,他就瞪我,那目光如炬,就像要融化我的筋骨。
“你看什么看,我并没有在心裏骂你!”我对他辩解道。
“最好是。”释南说。
在被女同学们无数的眼刀扎成筛子之前,我钻进了释南停在校门口的黑色阿斯顿马丁里,释南也跟着我坐进后座。我拍了拍司机座椅,说道:“乔叔,你怎么给我买的玫瑰啊?我不喜欢玫瑰。”
司机乔叔回头一看是我,有点愣怔,但很快就平复了情绪:“抱歉,没想到少爷的女朋友竟然是你,下次我会订鸢尾。”过了几秒他又试探着问,“你们的关系我能透漏给夫人吗?”
“千万别!”我几乎是脱口而出。释南他妈一直希望我做她的儿媳妇,我很怕她一时冲动去小区门口放鞭炮庆祝。
释南这回也同意我的意见:“对,别告诉我妈,我怕她明天就开始筹备聘礼。”
车已经开动,顺着后车窗看出去,校门口的人越聚越多,都拿着相机手机不停地拍,比狗仔队还敬业。我有点纠结,不知道自己上镜好不好看,这些释南真爱粉一定是不会帮我修图的。早知道我应该先去做个发型,说不定还能增加一点形象分……
我思考的时间可能稍稍久了一点,释南侧头看我:“是不是那些女生喜欢我,你心裏很酸,受不了了?”
我呵呵两声:“一般女生,没有我这脾气,准能气出一身血,但是我纪循循是一般人吗?”我看向他,继续说,“你说你没事长这么好看干吗?还有,我就奇怪了,你性格这么差,可怎么还是有那么多人喜欢你呢?足以见得,你的黑粉们根本就没在努力啊!不努力的黑粉就是废品!看来我要好好给黑粉们上课,传授一下黑你的独门绝技了!”
释南捏了一下我的脸表示惩罚:“我看到过一句话,大意是说:有一些人,连一个人的性格,人品怎么样都不知道,光是看一张照片、看你的容颜就说喜欢,这其实不叫喜欢,这叫买菜。小青龙,这样的簇拥者多或者少,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你不需要吃醋或者是嫉妒。”
“她们喜欢的肯定不光是你的容颜啊。”
释南露出不解的眼神。
“还有你的身材和钱。这句好像是黎嘉微同学的名言。”在释南的无语中,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肩膀上,“我最近的人设都有点崩坏了,我还是愿意当曾经那个不知人间疾苦的白富美,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死后跟你合葬的坟都会被她们扒了。”
释南拿起我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一下:“非常感谢你赐予我合葬的机会。”
“那都是以前约定好的,我只是守约而已。”我和释南曾经说好,如果年过半百了我们都还没有遇到对的人,那以后就凑做一对,扶持陪伴,互相养老,帮忙收尸,最后合葬。
可是那时候做约定的我们没有想到,对的人其实就在身旁。
不过好在,我们没有走散。
释南在城西的一家西餐厅订了位子,这家餐厅在业内外有个诨名,叫作“谁吃谁有病”餐厅,因为光看菜品价格,就足够让客户心肌梗塞,血管崩裂了。譬如它家的一小碟鱼子酱牛油果蔬菜沙拉都要七百六十九元,后面还标注着“惊爆”“折扣”“惊喜尝鲜价”类似的字眼,就好像它们定这个价格已经是接了地气放了血。
这裏经常云集着一些成功人士和社交名媛,足以见得有病的人并不少。戴着白手套的侍者为我拉开座位,并将餐品一一呈上。
“在飞机起飞前我订好的菜单,如果你没有突然改变口味的话,应该会喜欢。”说着,释南又掏出了一个丝绒盒子推了过来,“打开看看。”
释南送我礼物的次数很多,基本不分场合,比如上回圣诞节,我正啃着韭菜盒子,他走过来就往我脖子上绑了什么东西,那一霎那我还以为他嫌我韭菜盒子的味儿太熏,想就地勒死我。
等发现脖颈被挂上的是一条琥珀项链,琥珀里还有一只毛发毕现的多足昆虫以后,我差点没就地勒死他。
又比如上回清明节,我们结伴去祭奠亲友,我刚把供品给早逝的舅妈摆好,释南就递给我一枝他用纸折成的玫瑰,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顺手就给舅妈供上了,直到释南提醒我那是送我的,我才对着舅妈的遗像道歉,重新取回纸玫瑰揉成一团,准确无误地塞进了释南嘴裏。
这次,释南的礼物出现在精心挑选的餐厅桌上,背景是优雅的钢琴曲,他穿着稍稍正式,眉目也是认真严肃的,倒让我恍惚间觉得奇怪、突兀、有点不太真实。我好怕这其实是一档整人节目,一打开盒子就会看见几只蟑螂,在我尖叫的过程中它们纷纷飞入我的喉咙之类的……毕竟事出反常必有妖!
“谢了。”我没打开盒子,而是将它装进了口袋。
释南微不可察地蹙了眉头,但也没跟我纠结,开始用起餐来:“回去看了以后,记得跟我分享感受。”
“要听什么感受?你送的东西我有不喜欢过吗?毕竟每次都让人印象深刻。”我故意讽刺道,“还记得十八岁生日时你送给我一条变色蜥蜴,装在蛋糕盒子里,我举着刀打开盒子就要切,那一瞬间脸都要绿了,蜥蜴也跟着我绿了。”
释南一脸被牛肉噎住的表情,最后成功转化成了一个非常标准的白眼:“小青龙,你真是一个灭嗨大师,浪漫气氛刚刚就快要达到嗨点了你知道吗?”
“年纪大了,我已经嗨不动了。”我翘了翘嘴角,“这阵子你总是在外面,那复习的怎么样了?”
“我从不复习,文化课比专业课还要简单,不值得我浪费时间。”释南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地切割牛排,神色安详地像在度假,这容颜,这气度,我等渣滓可真是望尘莫及模仿不来。
他也确实没有吹牛。当时上中国古典名画赏析课,他不听课趴着睡觉,大家都觉得外界风靡的少年天才原来是这样的玩意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过人之处啊,背后议论不绝。可是有一天释南来了兴致,把前几堂课老师讲的画依次原样画了出来,画功之精湛令全体师生自责。从那以后,连他上课睡觉都会有人觉得这是天才的小憩,迷妹粉丝团还疯狂偷偷|拍照上传论坛,以释南为名的高楼帖子都盖了不少。
他将一小块切好的牛肉放进我盘子,那是牛排上最嫩的部分:“遇到乔枷木的时候,你穿的什么?”
又提起这件事,显然他还是有吃醋的,只是嘴硬不说,免得人设崩塌。
我顿时想乐,勉强压住笑意回答:“泳衣啊,泡温泉难不成穿着高领毛衣下水啊?”我挑挑眉,倾身向前,诱惑道,“怎么,你想看?”
“够了,”释南一边说着一边推开我的脸,果断否认:“不看,你不|穿的样子我都看过,泳衣有什么好看的。”
被他一提示,我便想起了那个午后,我作为人体模特展露在他面前,可他至始至终看我的身体都没超过五次。想着想着,便觉得自己的魅力值有点问题,释南难道不爱我的身体?毕竟他经常吐槽我的胸大胸小发育情况。
我琢磨了一下室友赵呜啦的话,觉得释南仿佛就是一个谜,急需要我去揭秘破解。
我心事重重地吃完这顿饭,又心事重重地和他看了场新上映的电影,等观众散得差不多了,才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他:“释南,你说的高级餐厅吃一吃、车接车送礼物鲜花,然后最终目的是什么来着?我忘了,你再提示我一下。”
我的话成功让释南的脸色出现异样,不过他转瞬又恢复正常:“你在反套路我?行啊,有长进。”
“我的图谋不轨有那么明显吗?”
“那是当然。”他给出肯定答案。
我改变了策略,开始激将他:“二喜跟我说,改天会带我去感受一下男技|师的按摩手法,我听了还挺感兴趣的。”
“你家,还是我家?”释南完美入套,乖乖走进我的陷阱。
我笑了。释南加重了语调:“你不准跟她去体验,我比男技|师手法更好,一按销魂,二按入魂,三按飞升。你有我就行了,不需要任何男技|师,懂吗?”
飞升不飞升我不知道,但确实挺费神的。一回到释南在北郊的那个房子,他就给我按上了。
其实在路上我就打好了腹稿,按摩的时候我得叫,声音要恰到好处,要像言情小说里写的那样,让柔情的哼吟在空气里荡成一条经久不息的弧线,才能勾得男人狼变,才能测试出释南对我是否有欲望。可是事不如人愿,计划好的勾人声调最终还是变成了——
“啊!好疼啊!住手住手快住手!!”
“你能不能闭嘴,不要叫得跟杀猪一样。早知道动手之前就先把你的嘴堵上,你这种叫法,连狗听见了都要打哆嗦。”
我咬住手背,控制住眼泪,毫不夸张地说,我全身206块骨头可能都被他按摩过一遍,但他依旧没有扑上来,完全扮演了一个非常合法敬业绿色环保的男技|师。
“感觉如何?还去找别的男技|师吗?”释南问我。
我感觉我真的下了血本了,整个人都快要被他捏废了:“不去了!有你我就够够的了!”
听见我的保证,释南这才舒坦,手下的力度也逐渐减弱,可是我的复雠之火却在胸腔熊熊燃起,我一把推开他起了身,活动着手腕:“好了,我们该互换角色了,我要给你深度按摩一次,让你也体验一下这般舒爽。”
释南摘下手表放在桌上,进浴室前瞥了我一眼,反覆确认道:“你确定要给我深度按摩?”
我坚持地点头,跪在贵妃榻上呈乖巧小媳妇状:“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个,嫩了些,还望客官海涵。”
他意味深长地丢下一句“嫩也有嫩的好处”便进了浴室,我原地反应了好半天,觉得这段对话好诡异,引人遐思。直到淋浴的水声响起,我才猛然间觉得心慌,万一释南通过了测试身体正常,并且真的狼变要攻坚我,那我是该休战还是该迎战呢?
休战我会,喊声“停”就行,可是迎战……我毕竟也没有经验啊!
我赶紧打电话给余喜,她是我唯一一个已经步入社会的女友,应该可以充当军师的角色。号码播出去后,等待半天都没有人接,就在我就快要放弃的一瞬,裏面传出来一个冷清的男声:“喂?”
“???”我茫然地抬起头看了看挂钟,此时是晚上九点半,一个男人接通了余喜的手机,这是什么概念?这是老房子着火!余喜要干一票大事业之前的预告片啊我的天!诈骗合伙人变成非法床伴,光是想一想我都要喷鼻血!
我赶紧八卦地问:“你是那个连泳裤线头都能值一万块的小哥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纪小姐,我是邹淮扬。”电话里的声音不咸不淡,的确是邹淮扬没错,刚才我怎么就没听出来呢!我打了一下嘴。只听邹大设计师又说,“余喜在洗澡,你有什么事?”
我连连道:“哦哦哦,没事没事,不用告诉她我来过电话,你们忙,注意安全。”
邹淮扬沉默了一下,反问道:“释南好像回来了,他在干什么?”
我如实说:“他也在洗澡。”
说完才觉得有哪里不太对,电话两头都变得有点寂静,最后邹淮扬将那句叮嘱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我:“你们也注意安全。”
我:“……”
挂了电话,我就陷入了深思,不知道他们那边的情况和我们这边的情况是不是同一种情况,直到释南下半身裹着浴巾出来,我才回过神。
灯光洒在他身上,带着几分暖意,湿漉漉的头发滴下水珠,顺着他身体肌肉的轮廓缓缓向下移动,我很难移开眼。
释南擦干了头发,往贵妃榻上一趴:“这位女技|师,请开始你的表演。”
这话的内涵感十足,我刚才怎么会觉得室温太低呢?空气里明明充斥着好多团上下跳跃不安分的炭火,烤得我口干舌燥的,我心乱得几乎要从嘴裏跳出来,把茶几上画画洗笔的水当作茶水喝了一大口,这酸爽……
释南侧头看我,将我的行为全部收进眼底,他的嘴角浮起一丝嘲笑:“出息!纯情学|生|妹就不要学艺高人胆大的女技|师了,定位不符,你不行的。”
我一下子就不慌了,怒从胆边生,回到贵妃榻上,岔开双腿跪坐在了他后腰间,然后手指顺着他的脊椎轻柔地慢慢推了上去:“那就让你看看我行不行!”
养生馆里的肉弹小公主久经沙场,将我整得死去活来,而我只偷师了她技巧的五分之一,比如先轻摸慢推让对方进入状态,然后大拇指滑到腰窝间重重一按。那一瞬,释南的身体明显有了一丝僵硬。
手指摸着他的肌肤,过堂风有点凉,但气氛却在逐渐升温。
我渐渐抬起屁股,伏低身体,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白蛇悬空着前进:“怎么样,我还可以吧?”
突然,释南转了身,害我毫无防备就趴在了他怀里!这下我们女上男下贴身的姿势就有点尴尬了,旖旎的气氛搅乱了呼吸,我浑身的血液逆流淌!
释南停顿了一下,然后抿了抿唇,带着我坐了起来,接着双手从我腋下穿过,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他抱起扔进了懒人沙发。他面色很不自然地说:“不要闹了,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好不容易栽培成功的那股销魂蚀骨的暧昧气氛,瞬间彻底灰飞烟灭了。我一头雾水:“你想让我回家?我今晚不能留下吗?”
释南说:“你回去也许还有时间再复习一下……”
什么意思?!我愁眉不展,狠狠抓了抓头,仿佛有点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东西!从小到大,我都记不清和释南一起度过多少个夜晚了,可现在他却不让我留宿过夜了?真是冷酷无情又无理取闹啊!
“我的按摩手法有那么烂吗?以至于你要赶我走?”
我冲他眨了眨眼,但释南直接无视了。他说:“没有说你手法烂,我可以给你满分。”
我觉得这是赞美之词,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就好像他是在应付我,想让我赶紧走,难道说我俩只能精神恋爱,他那方面不行?
我仿佛触摸到了真相的边缘。
释南很快穿好了衣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像要抵御一个觊觎他美色的女流氓。我跟着他朝门外走,试探着感慨了一句:“原来女朋友的权限还不如好朋友啊,当好朋友还能脱衣服画人体,当女朋友却得到点儿回家……”
前面的他突然停住脚步,转身过来,盯着我不说话。
我抬眉问:“怎么?我说错什么了?”
他的眼神深邃又悠长,我敢发誓,谁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一下,谁都能招架不住立马倒戈。我两腿都是虚的,这就是美人关啊!谁能熬得过!
原本就调暗了光线的房间里,我的眼前突然一黑,释南已经毫无预兆地低头吻了下来,双唇被覆盖,猝不及防地被撬开,他热情又野蛮,憋得我几乎窒息。
释南的手托起我的臀微微一用力,就把我抱了起来,我的腿顺势缠在他的腰间,喘息着看着他埋下头,在我锁骨下方轻轻印上一个吻:“循循。”
“嗯……”
“我是正常的。你根本不知道,我对你有多少妄念。所以不要勾引我、调戏我,你只要稍微主动给我点甜头,我都会兴奋到难以自控。”
虽然隔着布料,但我能感受到他体温的灼热,以及某处正在昂然的生机,确实如他所说,很难自控。他的声音不稳道:“只是我们现在还不可以,你明白吗?”
我当然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我太看重你,太看重这段关系,所以一切还是慢慢来。下次不要再来挑战我的自制力了,我怕我经受不起挑战。”这是释南给我的答案。
我竟然点头同意了,我真是信了他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