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戳戳他，“傻了？”拿着病历本想过去跟胡小柠说话。她抬头，一个眼神，刘光顿住脚步。“确定了？”“病人家属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不知道病人的病史，病人儿子那边联系不上。”“知道了。”人又低下头去继续下针。“你说的心脏那里，影响麻药用量，怎么办？”“不用麻药了。”“什么？不用麻药？直接开膛吗？”刘光的声音有点大。一旁的轮班医生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别吵别吵，封穴呢，看着点儿。”他们都是西医出身。中西医之间本来就有些互相看不上的小九九。在一场手术里，同一个医生，中西医并用，简直是奇观了。刘光对胡小柠这些手法已经见怪不怪了，还颇有几分得意的神色。轮班医生是骨科的，对刘光这再三显摆的样子也看不惯，“听说志愿者医生明天就离院了。”“这么快？不能吧，我没接到通知。”“上午就在后院贴出来了，人家这些医生也要回到本院去工作呢，都带着病人，哪能老在这免费给人做嫁衣？”刘光看他一眼，脸色不变，眼睛转了转。手术结束后已经是深夜了，胡小柠跟护士交代了术后护理基本要求之后就回宿舍了。刘光看着胡小柠离开后，对护士台值班的护士道：“给主任打电话，把今晚的手术告诉他。”小护士犹豫了一下，“这……”“不打的话，病人出了什么情况你负全责。”小护士哪能负得起什么全责，立刻拿起座机给程主任打电话。十分钟后，程主任就赶到了。胡小柠也从宿舍被叫回。主任办公室里，程主任坐在座位上：“小胡啊，有点事情跟你了解一下情况。”“主任您说。”“听说你今天私自给病人上银针封穴了？”她点头，“病人的心脏情况没办法用麻药，只能这样。”“这种情况要跟主治医生沟通的，不能私自动针啊。”“我前面一直是这样治疗的。”程主任一愣，“不应该啊，你跟着刘光，我早就跟他说过这个事情了。”她没吭声。“他没跟你说过？”“没人跟我说过啊。”“简直胡闹。咱们这边全是西医，我担心你走后没办法进行中医方面的护理，所以再三跟他强调了这个问题。”“所以呢？现在是因为我用银针封穴所以违反了医院规定，是要怎么处置呢？”“按规定，如果你是本院医生的话，我们会立刻要求你进行停职反省。但是，”程主任顿了一下，“你毕竟不是我们本院的医生。我们只能内部处理，如果刘主任坚持的话，可能要上报国医署，你知道现在医患关系太敏感了，一不小心就……”“医患关系敏感，所以就把单个医生推出去挡刀吗？就是这样的院方态度才让多少医生寒了心。还有，刘副主任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清楚我也清楚，你请他出来，我可以跟他当面讲。”藏在办公室里间的刘光一个哆嗦，桌子上的病历夹被他碰掉了，哐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