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几乎是和曹操同等时间得到了张扬遇刺的消息,不过他的反应可和曹操一点都不一样。呆坐半晌之后,袁绍仰天大笑,笑声说不出的畅快。“天助我也,真乃天助我也!”袁绍长身而起,一脸振奋道:“如今兖州即将落入我手,曹贼败亡不过旦夕之间,本来孤还担心那小人屠会不会横插一手,没想到,没想到啊。果然我袁家还是受天命眷顾,只等小人屠一死,并、凉、益各州必定大乱,待我收拾了曹贼,便能直接挥军攻打京兆、并州等地,平定天下指日可待!”不过激动的袁绍并没有发现,一旁的许攸、辛评、荀谌等人在听到这则消息之后,脸上却没有露出笑容,反而脸色变得有些凝重。稍微镇定了一下激动的心神,袁绍开口问那前来报信的细作道:“可知是谁下的手?”袁绍自己没动手,而曹操正在和他大战,当不会去招惹张扬这个大敌,剩下的诸侯中,刘表和孙策都有嫌疑,还有那些西域小国之人...不得不说,张扬的仇家不少,一时之间袁绍也想不到谁动手的可能最大。细作摇头道:“启禀大王,此事还不甚清楚,如今的晋阳城很乱,整个城池都已经被晋阳将军孟拱的大军所掌控,不过听闻那些汉室宗亲和张征之间闹得有些不愉快,虽然皇帝很快出面平定了此事,不过晋阳城依旧暗流汹涌。至于刺客的来历,张征、田丰等人并没有说,咱们的人也探查不到。”这一点,袁绍并没有怪自家细作,出了这么大的事,整个晋阳城必定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自家的细作哪怕再精锐,只怕也无法进大牢中探查刺客的来历。“张征?可是那小人屠之子?”“大王英明,那小子年方十五,便敢当街喝斥皇叔刘和,能力如何暂且看不出来,但却是继承了小人屠的胆大妄为,而且张扬遇刺之后,他的处置也算得上中规中矩,并无什么差错。”“那又如何,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娃娃罢了,没有了张扬,他却什么都不是。”许攸闻言开口道:“主公,不可大意...”话没说完,袁绍摆了摆手,道:“我知道诸位在想什么,怕这是小人屠的阴谋吧?不过诸位仔细想想,若小人屠真的有这个心思,提兵来京兆便是,何必弄这些阴谋诡计?以我之见,刘表、孙策两人的可能性最大,刘景升担心小人屠下一个就会攻伐荆州,孙伯符则想拿下荆州,又怕张扬插手,这才用了这招。”许攸还想开口,但是回想起之前沮授的下场,重新把涌到嗓子眼的话咽了回去。荀谌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大王,张扬虽然被刺,但我军还是小心一些为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值此和曹孟德大战之时,我军小心一些总没有大错。另外之前斥候来报,洛阳守将张绣兵出怀县,虽说有曹军在怀县挡着,但听闻那曹真不过是个娃娃,之前没有领兵的经验,能不能挡住张绣还是个问题,所以儁乂将军那里,主公是不是出言提醒一下?”说完之后,荀谌又补充道:“依我之见,我军与曹操决战,完全没必要分兵京兆,如今张扬遇刺,其麾下的将领必然风声鹤唳,若是洛阳的晋军也卷入这场大战之中,麻烦不小。还有,我军最好能尽快结束这场大战!”话中的意思表达的十分明白,但听起来却不会让人觉得难受,这就是荀谌和沮授的区别。袁绍点点头,道:“友若之言有理,不过,哪怕让儁乂回来,河内郡那里也不能不防...”沉吟片刻之后,袁绍大声下令道:“立刻命张颌率军回来,另外再命高干率一万兵马屯驻朝歌,谨守城池,不准去挑衅曹军和晋阳。另外再命各部人马立刻准备,三日之后开始渡河,先破官渡,再破酸枣,如此一来,从陈留到许昌,曹贼再无险可守,我军当可一鼓而下!”荀谌仔细思索了一下,发现袁绍做出的安排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当下应诺一声,和辛评、许攸等人下去安排,只留袁绍一人在大帐之中冷笑连连,幻想着自己先灭曹操,再破张扬,席卷天下的模样。...而就在曹操和袁绍因为张扬的遇刺反应不一之时,他们口中的主角已经秘密抵达了洛阳,并开识商议起破敌的事宜。“诸位。”张扬环视整个大堂,只见京兆将校林冲、杨七郎、郭淮、孟建,除了兵逼怀县的张绣和胡车儿不在之外,已经悉数到齐,另外和他一起前来的贾诩、刘伯温、张辽、典韦、裴元庆,以及吕蒙、毌丘俭这两个小家伙同样在场。“如今的局势就是如此,只是我军该如此应对?”打,这个肯定没有问题,但是如何打,打谁,是倾力一战,还是如之前一般只动用小部分人马,这些都是问题。“这要看主公想让这场仗打成什么样子。”刘伯温笑着开口道:“不知主公是只想让曹阿瞒覆灭,还是希望曹操和袁绍两败俱伤?”不需要去想,张扬开口便道:“孤自然是想曹孟德彻底覆灭,当然,如果袁绍也能损失不小,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但是,孤担心的是,若是袁绍的损失太过惨重,高句丽会不会兴兵南下?若是袁本初为高句丽所灭,那冀州依旧会出现一个大敌,我军的兵力并不足以吞下曹操的同时,还去攻伐冀州。”“主公之言甚是。”刘伯温笑道:“此战还未开打,我军便必胜无疑!”“哦?”张扬同样笑了,问道:“伯温如何敢如此肯定?”刘伯温道:“曹阿瞒有八败,我军有四胜,此战若是不赢,天理难容。”孟建一脸疑惑,开口问道:“军师之言...曹操虽然情况算不上好,但麾下亦有十余万人马,对于京兆的防守更是严密。主公诈伤之后偷偷前来洛阳,所以并州的大军势必无法调动,仅凭这京兆的四五万人马,军师因何能断定我军必胜?而那八败四胜之说,又是从何而来?”刘伯温道:“曹操以弱势之众,不仅要面对强横的袁绍,还要面对我军,此乃一败。兖、豫两州乃四战之地,兖州与袁绍大战,京兆和豫州又要防备我军,这数百里之遥,岂能一一防备?此乃二败。曹军粮草匮乏,难以久持,此乃三败。曹军连年征战,将士厌战,此乃四败。曹操麾下氏族不稳,许昌汉帝心怀二心,此乃五败。朱元璋、杨坚等人心思各异,定然不会为曹操效死力,此乃六败。徐州虽定,但人心不稳,此乃七败。曹操麾下皆为步卒,并无大队骑兵,兖、豫两州一马平川,正是我军铁骑纵横之地,此乃八败。”“我军兵马精锐,新得益州天府之国,粮草无需担忧,此乃一胜。治下百姓丰衣足食,将士立功心切,此乃二胜。主公诈伤,袁绍、曹操本无准备,我军有心算无心,更兼之有铁骑之利,此乃三胜。我军挟百胜之威,破曹孟德一点,势如利斧破朽木也,此乃四胜!”“有此八败四胜,我军安有不胜之理?”“好!”张扬长身而起,用力一挥手臂道:“军师之言,甚得我心,不过依军师之见,我军当破曹孟德哪一点?”刘伯温起身走到大堂中间那副巨型舆图之前,开口道:“主公、诸位请看,曹孟德在荥阳、虎牢、怀县屯驻大军,为得就是防备我军,我军若是攻打京兆,固然能胜,但凭借郭子仪、诸葛亮等人的警觉,想要速胜却不可能,若是想要封锁消息更是难入登天。主公诈伤行偷袭之事,只可一,第二次则曹孟德必然有了准备,所以依我之见,我军不妨放过京兆,直接借道南阳,攻打颍川!”“借道南阳?”贾诩沉思片刻,道:“之前我军数次兵出南阳,刘表不曾有任何表示,那是因为孙策一直在攻打荆州,刘表不愿招惹我军。但这一次,刘表已经和孙策罢战,其未必再会放任我军随意在南阳郡内行军。”刘伯温笑道:“如今主公遇刺,生死不知,若是益州的李靖将军顺江水兵出上庸的话,刘表可会派大军屯驻南阳?”说完,刘伯温抱拳对张扬拜道:“启禀主公,从晋阳出发之前,基已传信李靖将军,命其出兵上庸,还请主公降罪。”贾诩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张扬遇刺的消息必然已经传遍了天下,如果在这个时刻李靖出兵上庸的话,刘表定然会急调兵马前往上庸迎敌,而不是把目光放在京兆这块地方,所以张扬若是想悄然无息地通过南阳,并非不可能。张扬哈哈一笑,道:“伯温何罪之有?此战就按伯温之言,兵出武关,借道南阳,直逼许昌,以林冲为将,继续镇守京兆,其余众将,皆随孤出征!”“臣等谨遵大王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