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雅一愣,她好像没有在程父面前提起过自己的名字,他怎么会知道。
但她还是笑着回应:“没有啊叔叔。”
“那好,你们想买什么自己拿哈。”
陈舒雅点点头,宁言拽着她往里走,边走边问:“都见家长了?”
陈舒雅沉默两秒,轻声说:“见过几面,不过我没有告诉过他父亲我的名字,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宁言一边找自己想要的书,一边说:“这还不简单,肯定是他跟他爸爸提起你了呗。”
骤然间,陈舒雅愣在原地,眼底不知是什么情绪。
宁言买完书出门时,正好碰见程饷进门。
程饷面不改色地和她打招呼:“来买书吗?”
陈舒雅点点头。
程饷顺手丢给她一个东西,她拿起来一看,是一包芒果干。
正疑惑,柜台前的程父突然开口:“呦,最喜欢的东西也给女朋友吃啦?”
宁言也打趣道:“呦,都给女朋友吃啦?”
陈舒雅脸颊现出一抹绯红,道了声谢,飞快地拽着宁言出了书店。
回到家的时候,陈舒雅的手刚摸上门把手,耳边便传来屋里的争吵声,紧接着便是摔东西的声音。
陈舒雅心裏一紧,犹豫着,还是推开门走进屋。
进了门就看见蔡艳坐在地上抹眼泪,父亲郑强还在絮絮叨叨地骂着,陈舒雅赶紧上前去扶起蔡艳。
看见陈舒雅回家,或许是觉得单纯有一个出气筒不够,他又将目标转向陈舒雅。
“两个赔钱货,一个老赔钱货生了一个小赔钱货。”
他的话刺耳又难听,直击内心。陈舒雅只觉得心裏一抖。
蔡艳流着眼泪哭着说:“你太没有良心了郑强,这么多年,你管过家里的什么,贷款都是我还,外面欠了那么多的账,哪笔不是我还的?”
郑强咬紧牙关,面色难看:“我逼着你还了吗?谁知道你的钱是怎么来的?”
陈舒雅蹙眉:“你说话不要太难听,一个男人让自己老婆还账,说难听点就是没用。”
或许是戳中了郑强内心的痛处,他额头的青筋暴起:“我是你老子,轮得到你说我了?”
陈舒雅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字一顿着说:“我,说,你,没,用。”
“砰”
下一秒,郑强顺手抄起手边的小茶杯砸向陈舒雅。
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陈舒雅的额头。
陈舒雅只觉得额头钻心尖的疼,她抬手一抹,指尖全是血。
耳边传来蔡艳撕心裂肺的吼声:“郑强!你是想杀了牙牙吗?”
陈舒雅突然觉得心裏很累,她抽出几张纸捂住伤口,轻声说了句:“我去朋友家了。”
说完便离开了家。
走在路上,陈舒雅掏出手机和宁言发微信。
江南:你方便收留我一晚吗?
言言:可以。
言言:不过我在姥姥家,晚点才能回家,等我到家了去接你。
江南:好
陈舒雅翻翻口袋,这个月的零花钱上次买了烟花只有已经只剩下十几块钱了,去医院检查肯定是不够的。
宁言现在也不在。
实在没办法,她来到了程饷的书店门外,犹豫片刻,她低着头走进书店。
程父不在,应该是回家吃饭了。
但是也没有看见程饷的身影,她试探性地小声喊道:“程饷?”
书店的最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来了。”
下一秒,程饷从裏面走了出来:“你怎么来了?”
陈舒雅站着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走进了程饷才看出端倪,她捂着伤口的那几张纸几乎被浸湿。
程饷的心猛的一骤,他抬手轻轻揭开陈舒雅捂着的纸,随即映入眼帘的便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程饷扔掉纸,从桌上抽出几张新的纸捂住她的伤口:“怎么回事?”
看着程饷担忧的目光,陈舒雅突然觉得很委屈,她瘪瘪嘴,眼泪从眼眶滚了出来。
程饷面对着她突如其来的眼泪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
陈舒雅一边抽泣一边说:“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多人,偏偏我的家庭是这样的。”
程饷给她擦眼泪的手一顿。
随即,他轻轻将陈舒雅揽进怀里,他柔声说:“这些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你不想待在破碎的家庭,不用改变,去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