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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说和辛同舒两人快马加鞭赶回来。
他们二人回到清河, 还带来了书院同学们一同送来的银两。
“虽然大家都不相信清河会发大水, 但是走时,还是有人给了我们一些资助。”
秋静淞拿着那些东西, 心存感谢地同时又觉得奇怪:“我已经八百里加急向京中报灾,何以清河的灾情还不被人得知呢?”
“已经到了吗?”
“差役说最迟八天。”
林说思量了一番说:“或许朝廷还在想对策, 我们再等一天,若是不行,你就再往京中寄一封。”
便也只能这样了。
只是令秋静淞不甘心的是, 她给郴州刺史写的信同样石沉大海。
林说和辛同舒回来,能够安排执行的事就变得更多了。一直在帮谢薄金安抚乡里的林闯也终于能松了口气,他本不擅长与人交流, 更是嘴笨, 这些日子光是应对那些公公婆婆们, 就差点没让他褪掉一身皮。
可他获得的成长也是显著的。林说在再度看到他时, 是满脸的欣慰:“闯儿, 大半年未见, 你是真的长大了。”
林闯乍然被夸, 也是极不好意思, “……兄长您在书院, 看着都比以前好看了许多。”
“快别说这个了。”林说难得露出笑容,“我在其中, 犹如雉鸡钻进了凤凰堆, 天天被人嘲讽样貌丑陋已是常态。”
林闯一听, 气得就站了起来, 只是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说出什么幼稚的狠话。
他这样,林说就已经觉得很好。
林说继续与林闯去安抚乡里,辛同舒则是辛苦地跑远去将书院中学子们给的资助套现。而秋静淞,她得带着尚锦去比临的几个县看看。
情况都不是很好。秋静淞下午去的那处,乡民们的米粮还被水冲走了一半。
已经有人开始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连尚锦看了都觉得不忍,直问县官:“怎么不开口问别县借呢?”
“大家都在遭灾,我要是去借了,别人吃什么呢?”县官说这话时满脸愧色,“总归,是下官办事不利。”
“那也断然没有让百姓饿肚子的道理。”秋静淞说完,就答应明日会送粮来。
他们还要赶去下一个地方,路上尚锦问:“殿下是要动清河的存粮吗?”
秋静淞点头:“救人救急,水灾是连着发的,只顾清河是全然没有用的。”
而且,展正心要回来了。
第二天天微熹之时,展正心带着人回来,他的米粮和药材解了燃眉之急。
秋静淞把受灾的八个县依次看过后,深深地体会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算起来,受灾的百姓总共七千多人,而各县的存粮,加起来都只够他们吃两个月。四月到八月都是汛期,秋静淞就算再怎么看天象,也算不出来这雨到底什么时候会停。而且就算停了,错过了春夏最适合的种植时辰,今年没有收成的百姓拿什么过冬,拿什么挨到明年?难道让他们光吃麦皮么?
就算有尚锦承诺的一千石私粮,可又能供这七千人吃多久?
这件事,朝廷必须管。
第二封八百里加急已在前日寄出,秋静淞也摸不准这次会不会再度石沉大海,鸡蛋不能同时放在一个篮子里,为了以防意外,她得做万全的打算。
秋静淞在一个半夜被离巧惊醒。
“笑青,笑青不好了。”
秋静淞赶紧拿起外衣边穿着边往外走,房门被打开之际,夜空中划过了一道闪电。
“又有哪里塌了?”
“不是,是河里开始涨水了。”
沉闷的轰鸣声在耳边炸开,秋静淞被震得有一瞬失神。
她冒雨跑出去,跟着易希辛戚他们就站在河堤处,眼看着河水涨了上来。
天将明时,雨停了。
水却未退。
“是不是上游闸口的水又满了?”
还是有必要开闸放水。
秋静淞这次却没参与。她带着尚锦,两人快马加鞭去郴州跑了一趟。
秋静淞憋着一口气,进城后便直接敲了郴州县衙的大门。
“郴州刺史何在?”
差役们都被她的凶神恶煞吓得不轻,又因她手里拿着皇子令鉴更是不敢说话,赶紧去刺史府把刺史张翎请了过来。
同行的还有郴州别驾辛曼。
辛曼见过秋静淞的画像,连忙行礼,“不知十二皇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
“好叫别驾大人知道,孤今日来并不是来耍威风的。”秋静淞驳过辛曼的客套,首当其冲便是向张翎问责,“刺史大人,孤听说你因西南战场有细作一事,停了所有官文往来?”
张翎浑身透露着一股慵懒,离得近的辛曼就被他浑身的酒味呛得不轻。辛曼举起手,拿衣袖掩住口鼻提醒一声:“刺史大人,长芳殿下在问您话呢。”
“本官听到了。”张翎打了个哈欠,焉焉地说:“长芳殿下?哦,殿下大概不知道,发现细作后斩断所有的消息往来,是战场上司空见惯的事。您乳臭未干……不对,不能这么说。该说您您年纪尚小,没见过很正常。”
秋静淞握紧拳头,尽量没把嫌恶摆在脸上,“那,地方县官的奏报你也没看,是也不是?”
张翎忍不住笑了一声:“皇子殿下哟,看百官的奏报上达天听,是通政司的活计。您怎么连这个也不懂?”
尚锦皱了皱眉,心中已是不满,“张翎,你敢对皇子殿下不敬?”
“不敬?”张翎挑了挑眉说:“本官本事朝中的威武将军,突然成了下州的刺史,正三品变从三品就罢了,京官调为地方官也不是不能忍。本官自认上任之初便兢兢业业,可平日里有事没事受地方文官的鸟气,让我满腹委屈,怎么今日连回皇子殿下两句话,都有人说本官对上不敬了?你们还有没有点良善之心?”
张翎一通话,把旁边的别驾辛曼都骂了一遍。
辛曼心里有多厌恶自不用提,她看着尚锦被反怼得一脸懵,还是好心的给他以及秋静淞解围:“不知今日长芳殿下远道而来,是所为何事?”
秋静淞已经看出这张翎很是难缠,辛曼既然递过来梯子,她索性也不继续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清河附近的八县遭了水灾,孤今日来,是向刺史及别驾大人求救的。”
辛曼很是讶异,“这……清河怎么会遭水灾呢?百年来,下官可从未曾听过有先例。”
秋静淞见她似乎是不信,忙说:“是真的。宋国已经被淹了很多处了。”
张翎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笑出了声:“宋国被淹了?我怎么不知道?长芳殿下,这种是可不好拿来说笑的。”
秋静淞厉声一喝,嗓子都有些哑了,“孤怎会拿人命当儿戏!”
张翎却丝毫没有惧意,他主动问道:“那清河也被淹了吗?”
“还没有。”因着刚才呛了风,秋静淞咳了两声后说:“但是若是不加以救治,只怕是迟早的事。”
张翎一脸不屑地说:“那就等清河淹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