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威心下忖度,立马回答:“殿下能否给奴婢半刻钟?”
秋静淞晃了晃手里的扇子,“去吧。”
翘威起身时才笑了笑。
他小跑着出去,在秋静淞迷蒙着眼睛快要回来时,带回了答案。
“奴婢问了好些个兄弟确认了,是礼部郎中,杜沣大人。”
秋静淞当时心里一沉。
她坐起来说:“你可与他们说过要守口如瓶?”
“奴婢来问过这回事,他们不会说出去的。”
翘威说着,又道:“殿下,奴婢还问到,杜沣大人今次是奉皇后娘娘诏令进宫的。他与翟王妃于西宫遇见,只是巧合。”
秋静淞好生看了翘威几眼,挑了挑眉:“你还问到什么,一并说了。”
“是。”翘威早有准备,让他说他也不怯,“杜大人见到翟王妃十分恭敬,除了行礼外二人并无多言。可是路上不知被哪个不长眼的滴了油,翟王妃险些摔到。是杜大人扶住了娘娘。”
秋静淞一听就来气了,“翟王妃身边没跟着人?”
翘威答:“有宫女呢?”
那他插什么手?
想到刚才元福落站在她跟前,只隔着那么点距离,秋静淞就忍不住鼓起了嘴。
真是会添乱。
拿扇子往脸上扇了两下,秋静淞瞟见跪得十分乖巧地的翘威,一把把他拉了起来。
“还是像以前那样,孤问你答,不准藏话。你说,你怎么看这事?”
这种刺探他内心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翘威也知道秋静淞有意培养他,心里也不惧,照实而言:“奴婢觉得,杜大人今天有点不像杜大人。”
“怎么说?”
“杜大人二十九岁才成亲,在此之前,他不曾正眼看过任何一个女人。奴婢就算在内宫,也曾听闻过宫外的人笑话杜大人【怕是不行】这等粗话。”
翘威说完顿了顿,听秋静淞并没阻止后又继续说:“去年他好歹是娶了妻,可也并未做出什么荒唐事来。奴婢一直以为他是个不好女色的人,可是今日,他对翟王妃那么紧张……”
秋静淞突然问他:“孤对翟王妃是不是也有些紧张?”
翘威吓得立马跪下,“殿下,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孤也没有怪你。”秋静淞抬脚轻轻踹了他一下,“你去礼部,把杜沣喊来,就说孤有事找他。”
翘威见她生气,大气不敢出,撸起衣摆就跑了出去。
秋静淞在房里左右看了一圈,随手拿了一个瓶子抱在怀里。
阿季见没人在了,趴在秋静淞肩上说:“你这么紧张的话,我去帮你查查这件事好不好?”
秋静淞瞥了他一眼:“你觉得没问题吗?”
“没问题也可以查啊。”阿季戳了戳她的脸,笑道:“能让你安心就好嘛。”
秋静淞心里憋着的那口气突然就散了。
她知道,人有难以自禁的时候。
可就像翘威说的,杜沣不是那种因为你是王妃,所以你要跌倒我就一定要扶的性格。
他会紧张,是因为那个人是崔婉。
可旁人不知道啊,就像元福落,她会怎么看?
秋静淞自己都会尽量克制不要去见崔婉。就算赵国民风再开放,也不会有男人乐意见到自己的妻子与别人拉拉扯扯。
今日的事,不知是偶然还是人为,当时有那么多人,未必会有人因为杜沣扶了崔婉而生出别的流言来。
可若是有朝一日,别人知道翟纯不是翟纯呢?
秋静淞看着阿季出去,又觉得心里一阵难受。
这回也没等多久,翘威就把杜沣带来了。
杜沣一向猜不出这位皇子殿下的脾气,如今突然被喊来,他也只是以不变应万变,先恭敬地给她跪下行礼,“臣杜沣给殿下请安。”
秋静淞抱着瓶子伸手,借着来扶她的翘威的力,从地上起来,“杜大人近日在忙些什么呢?”
杜沣起身,恭敬地笑道:“不过是些琐碎的事罢了。”
“哦。”秋静淞点头,挥手让翘威出去。
她四下望了一圈,确定殿中再无其他人后,突然松手让瓶子摔在地上。
突然来的脆响,吓了杜沣一跳,“殿下?”
秋静淞咬牙切齿,一拍桌子,压低着声音小声吼道:“杜沣,你知不知道避嫌两个字怎么写?”
杜沣心里一慌,立马跪下,“殿下,您……”
“你今日做了什么,不用孤说吧?”秋静淞指着他骂道:“别以为孤什么都不知道,孤只是懒得说。孤要不是看在……面子,孤才懒得理你。”
杜沣其实在扶了崔婉后,也是后悔的。
但如今他更震惊的是秋静淞的话。
他知道?他果然知道!
杜沣抬头,还未说什么,秋静淞就拉着他的衣领把他摁在地上,“你失手打坏孤的花瓶,孤罚你跪上一个时辰,不过分吧?”
杜沣呼出来的气给地板蒙上了一层水雾。他闭上眼睛,都不曾挣扎,“不过分,是臣应该。”
秋静淞喘了口气,甩手松开他前,在他耳边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你以后离她远些,听到没有?”
杜沣自然听到了。
等秋静淞气呼呼地去了后殿,他才爬了起来。
他此时很怕。
他以为的秘密原来不是秘密。
那会不会有别的也已经知道……
他今天确实失常了。他当时还想,有这么多人,应该不要紧,可如今看来……
杜沣咬着牙,一手捶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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