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夫临门(2 / 2)

对着这么一张俊雅似月桂的脸,说实在一般人还真是冷不下脸来,可惜雪镜风一般不愿意的事情,从来都是一张薄凉似水的脸。

“及不上掌门师叔半分。”

清雅如歌刚从外面赶回来,正巧听到雪镜风的问话,便替她解了惑。却见她一脸冷漠的表情,心中有些微涩,不知为何当她如陌生人一般看着他时,清雅如歌觉得自己的心里很不舒服。

听他唤自己师侄,联想到他去了一趟外面办事才回来,恐怕没有收到她是女儿身的消息,雪镜风脸色稍霁,这时一阵脚步声纷纷踏至而来。

“殿下……”门边传来熟悉的喊声,雪镜风一回头,便见叶星瞳跟墨漓相呼吸急促,满脸潮红异常地冲了进来,在他们身后几步赶来的就是发髻有些散乱的柳随风。

看他们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雪镜风知道他们一定是听说了护城河发生的事情了。

听到瞳瞳的声音,雪镜风移步上前,拉住他的手,让他坐下,勉得嗑碰到哪里,眼睛的事情很快她就会去着手处理。

“殿下,你没事吧?”叶星瞳脸色微白,却是先着急地寻问她是否安好。

“我没事。”雪镜风感受到他的关心,便直接用袖子拭了他额上沁出的汗珠,柔声道:“事情已经处理好了,瞳瞳不用担心。”

所有人都听出了,雪镜风对叶星瞳说话从来不自称朕,而且态度还不是一般的好,简直跟他们所有人都有着差别待遇。

连婧后都感到了区别,她不赞同道:“风儿,后宫实施滴露均沾,你不能太偏心,不然这后宫里面不是得乱套了?”

叶星瞳粉唇微张,似惊到了,随即想到什么,脸如三月桃花,映面红一片水嫩,如新鲜的桃子似的,似兴奋亦是激动,却发现声音卡在喉间,出不了声。

这下连婧后看到都萌得一阵心神荡漾,这小脸蛋竟比女尊国那些男子还要勾魂不知道多少倍。

雪镜风淡淡地撇了她一眼,将叶星瞳的脸捧住,用温凉的手帮这害羞脸皮薄的小脸消消热度。

“母后,瞳瞳还是个孩子别开这种玩笑,后宫的事情他不会去的。”

她话让所有人都一惊,连叶星瞳的脸色也刹那间冷却了温度,她竟然不要他……

在知道她是女子的时候,叶星瞳觉得整个人都霍然开朗了,原来那些暗然欲动的心有了归处,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可是,原来她竟然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他,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墨漓相一步错进雪镜风与叶星瞳之前,他淡唇色的双唇抿得死紧,琉璃双瞳了迸裂着烈焰,似在焚焰自灭又似想焱了雪镜风,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外面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真的是……”他说了几次都无法完整地说出,你真的是女子吗?

“朕是。”雪镜风干脆俐落地回答了他。

墨漓相瞠着美目,莹透素玉脸上有着难以置信,柳如风俊美异常的脸上带着愤怒还有夹杂着那么一些莫名的情绪吼道:“你怎么成女人了,你身上哪一点又像女人了,天下间有哪一个女儿家会跟你一样,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好色成性,攒养禁宠,残暴无能!”

雪镜风挡下闻言已然暴怒不已的婧后,从这几日的相得,雪镜风倒是看出这婧后是一个非常护短之人,如果不拉着点,难保她不会跑去斩了柳如风。

“无论朕是不是女人,都与你们没有多大关系,宫门就在那里,请自便吧。”雪镜风淡然处之,直接忽视这暴脾气的柳如风,见他眸中一窒,雪镜风又戏谑了一句道:“如果现在不早走,那便是同意留下来给朕当夫侍了?”

“我的殿下,如果他不去的话,让狐去可好?”一道红衣似火,那么突兀在出现在雪镜风的视线中,她神情有一丝迷蒙,他竟然真的回来了。

收敛起神色,雪镜风淡淡地讽道:“好啊,姨母的后宫一直替你留着,什么时候有空就去住着吧。”

御神狐一脸受伤的表情瞅着雪镜风,细致如雕刻的面容有着让人不忍的怜人惹爱之色,他似怨似诉道:“殿,哦,不陛下总爱拿那些个带刺的话来伤狐,狐只愿待在雪镜风的后宫夜夜肖魂,可不是皇帝的后宫哦……”

这混蛋三句二话不离那黄腔,真是欠教育!

不过,狐只愿待在雪镜风的后宫,这句话莫名地让雪镜风有些悸动了一下,她曾怀疑过这妖孽可能发现她的女子身份,没想到,他果然没有与其他人一般惊诧,看来他比她预料得更早一步就看穿她的身份了。

雪镜风张了张唇,还末发话墨漓相已又一步走近她面前,琉璃色的双眸闪着暗光,雪镜风一惊,这爱伙不会又想动手吧。

没想到他只是咳咳然后,脸色平静道:“药已经吃完了。”

雪镜风一怔,随后想起自己离开潮音精舍时的确送了他一些药,于是随意应道:“等朕有空再配。”

墨漓相蹙眉似不满道:“为何我病还没有好?”

雪镜风细眉扬了扬,暗中却翻了个白眼,你当你的毛病很好治吗,仅仅是随便吃吃药就能痊愈,那世间上的疑难杂症全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先服一段时间,以后朕再替你治疗,慢慢会恢复的。”

墨漓相对于她毫不在乎的态度激得磨牙,她竟如此不待见他,想到这里,他又是一阵莫名的委屈,可惜雪镜风可是一点没摸准他的心理,心里想着是如何将这一群人尽数打发走了,而婧后又不会加以干涉。

没有防着他一口便咬上雪镜风的手,然后眼中固执又倔强地回视着她。

雪镜风确定她真、的、很想一掌劈死眼前这个,咬着别人自己还一脸受伤模样的家伙!

她这次没有犹豫,眼眸一凝,反手便一掌将挥开,墨漓相虽然亦有武功,但身体依旧孱弱无比,虽然雪镜风没有用上多少力道,可是他仍旧白了一张脸退了好几步,似乎很痛苦地弯下纤细的腰肢,抚上嘴,嘴角明显溢出了血。

所有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雪镜风,没想到她出手了,还是没有留情的一掌。柳随风愤怒地瞪了眼雪镜风,虽然是墨漓相先出的手,可是他是个病人,她难道就不能手下留情。

可是只有雪镜风明白,自己好一掌毫无内力,只是武力,他怎么就吐血了呢,随着她的不解,墨漓相跟个孤傲的狼崽,一步一吃力地走到她面前,冷哼一声,雪镜风似有所警觉,果然见他两眼一闭,便直接又晕在她怀中了。

她朝天翻了个白眼。眼尖地看着他唇边的咬印,恨得牙痒痒的,敢情他是来陷害她的,故作受重伤博取众人的同情。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愣了,而清雅如歌从方才墨漓相他们进门,一直到现在都魂不守舍,他脑子里现在浆糊一般,乱不成形。

就在大伙还在发愣时,又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冲了进去,赫然就是梦宸离与兰昀息。兰昀息由着两名药人推进来,而梦宸离满头细汗,他一把跑过去抓着雪镜风的肩,语不成调地问道:“师弟,哦,不师妹,不对,你到底是男还是女的?我怎么一直没有发现呢,是啊,你明明都一身女装打扮在我面前,我竟然还认不出来,究竟是我眼睛有问题,还是你男人的形象太成功了。”

他的桃花眼急欲求证地看着雪镜风,等着她亲口告诉自己,外面的传言是真、是假。

雪镜风真的想抚额长叹,难道她是男是女,对他们很重要吗,怎么一个个都喜欢刨根问题,不从她口中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

摇了摇头,雪镜风感得他手中不自觉的力道,施力格开了他,扫视了所有人一眼,见他们都有着跟梦宸离想似的眼神,都等着她的回答。

“朕是女子这件事情,千真万确,无须再问了!”清晰无比的给了他们一个答案,省得她再一一解释。

兰昀息手中扶手,顷刻细碾成粉,消失在他的掌下,由于从人的视线皆观注在雪镜风身上,倒是鲜少人看见这一幕,而那名药人却看得真真切切,他们对视一眼,像是悟出什么,再次垂下了头,没有存在感。兰昀息看着雪镜风眼中有着不明的情绪,然后视线在看到了她怀中的墨漓相,嘴畔的笑意冷了几分。

梦宸离得到了答案,似长长在松了一口气,望着雪镜风的眼神灼灼炙热,原来她真的是女子!

“大家都在啊,莫不是都听说了师弟,哦!不应该是师妹变成了女子都惊讶地来看热闹吧?”梦宸离桃花眼一眨,摇着一把浸默玉兰骨扇,扫了众一眼,将所有人望着雪镜风眼中莫名涌动的情绪皆收眼底。

兰昀息挥手将两名药人退下,然后滚动着轮子朝雪镜风移去,轱辘。轱辘的声音,在此刻听来有些诡异,寒光闪晃,兰昀息出手便是一根漆黑的银针刺雪镜风急带刺去。

雪镜风挑眉,暗忖,这人莫不是因为发现她是女子,觉得被占了便宜想要报复吧。

事实上兰昀息的想法与她猜测的无二,他没想到她是一名女子,那天晚上,他们肌肤相亲,只因他一直认为她是男子,倒也没放在心上,被她戏弄,抛弃在街道,心中只是打算报复,可是不知为何在闻言她竟是一名女子时,再次回忆起那晚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他一向无波的心绪,渐渐泛起涟漪,如今这个女人到处拈花惹草,却依旧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这如何能让他不怒。

雪镜风躲过去了,瞧了眼众人皆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一步窜到梦宸离身后,直接将他当做箭靶子。

“师兄,既然是来看热闹的,那就一起凑个热闹。”鼻尖闻着他身上的桃花香气,只觉清新怡人,倒是没有她认为的脂粉味,一把抓过他握扇子的手,挡下一根毒针。

梦宸离回头朝她一笑,亦纵容着她利用他,两人步伐一致似林间飞舞的蝴蝶左闪右避,兰昀息扫了一眼柳随风,示意他动手,柳随风自然乐意,没有用剑,直接以箫阻其退路。

于是雪镜风果断地舍弃了梦宸离,让他去应付柳随风,这时叶星瞳见他们打起来了,亦出手帮起了雪镜风。

清雅如歌恐怕有人受伤,亦上前想要阻止,却不知为何也被缠斗了起来,御神狐妖媚的双眸透着趣意,他斜睨了一眼飘然若仙的无埃雪衣,艳色如血的双唇勾勒起来道:“既然大家这么有兴致,不如狐来凑一下热闹吧。”话音一落,他便出手,目标自然是无埃雪衣。

一时之间,整个屋内战火纷飞,婧后倒是瞧出一些明堂了,这分明就是所谓的打情骂俏,她倒是袖手旁观,由他们闹腾,瞧了眼晕迷的墨漓相,婧后摸不准雪镜风的心意,还是吩咐宫女们将他送进雪镜风寝室里安置好,别误伤了。

现在便是,所有人都你来我往,敌我不分交起手来,斗得天晕地暗。

眼见房内无法供他们人数众多施展手脚,又不约而同地移至殿外,这交手八人皆是武功不俗,殿个的侍卫与宫女太监得婧后之令纷纷躲避开去,而殿外载种的梅花,被他们的气劲扫落了一地的落英,漫天的雪花翩翩落下,宫城团回凛严光,白天碎碎堕琼芳,却片片不沾其衣。

终于,所有人都累得手指都不想动了,雪镜风武功最弱,算是众人中最累的一个,她气喘不已直接躺在了雪地上,其它人见此亦有样学样,都同样气喘地倒地躺下,望着同一片天空。

“你们都有病,无缘无故打什么群架。”雪镜风任雪花落在她脸上,闭上了眼。

兰昀息墨兰般的长睫弯了弯,接口道:“心中郁结难消,自然需要一些发泄的渠道。”

鄙视他,雪镜风懒得开口,倒是叶星瞳愤然道:“兰公子,你为何要对陛下动手,万一陛下受伤了怎么办?”

柳随风冷哼了一声道:“祸害遗留万年,她不会那么轻易死的。”

雪镜风一听不乐意了,立即踹了他一脚,冷声道:“滚开,谁准你躺在本殿身旁的?”

柳随风立即火大道:“你当本少乐意啊,稀罕。”

他这话一说,他侧边的御神狐立即忙不迭地应承道:“那好啊,狐稀罕躺在陛下身侧呢,那谁,你让让吧”

雪镜风闷笑一声,柳随风简直就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干脆就躺着不动了。

梦宸离倒是听不惯他说雪镜风的坏话,于是帮腔道:“对啊,不是说要走吗,怎么,赖着不想动了?”

清雅如歌见众人都联合欺负着柳随风,于是和气地道:“地上凉,我们还是都起来吧。”

雪镜风没有起身,她只是伸手比了一个动作,所有人都疑惑不解,只是无埃雪衣收入了眼底。

凉快,不起!她是怎么说的,无埃雪衣微微一笑,便闭上双眸与她一道背卧雪地,面朝天空。

御神狐自然将无埃雪衣的神色收入眼底,他看着两人的互动,感觉有种被隔离在外的感觉,他很早以前就知道雪镜风一直都深爱着无埃雪衣,以前的无埃雪衣他也可以肯定地认定绝对不会喜欢雪镜风的,可是现在的她跟他……

他们都开始寂静下来,安静地躺着,任那冰凉的雪一片一片地覆盖在他们身上,明明是冰冷刺骨的寒意,却仅是冷了身,始终无法冻结他们那颗热烈因为某人而跳动的心,于是各人体味,各人受,心绪起伏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隔天没有意外,大家都病如山倒,而雪镜风也感到头有点昏沉沉地,于是对于她的早朝她左耳听右耳出,但内容大抵是对于她是女子一事,朝中之人虽然微词,但是如婧后所料,翻不起什么大浪,毕竟她掌管朝政数年,人脉广泛,只要她事先打点好,一切都不是问题。

早朝后,婧后紧接着便宣布了一件事情,皇帝下个月十六,便进行成年之礼,六部加紧手脚布置准备,一来是接待其它六国前来道贺的外使,二来新帝即将同日纳娶八位侍君。

没有封品赐号,是因为雪霓国还尚末有男子为妃的制度,所以名号礼部尚摸不准,一时还不好给,先统一封为侍君,以后排好后再任雪镜风自已意愿封赐。

这下雪镜风就算是病得迷迷糊糊也算是被惊醒了,婧后竟然使出这先斩后奏的一招,直接就宣旨了,如今天下皆知,如果反悔的话,这……好吧,这下她头更加痛了……

接下来一个月,她埋首在房中做着试验,可总有些地方接不上去,对于这个世界某些药物她还是了解得不够,想到兰昀息既然被称为神医,必有过人之处,于是便派人请发他来。

兰昀息一进房,便见一桌子的瓶瓶罐罐,到处是药材榍,还有一些奇怪颜我的液体,雪镜风正在火上烤着一些粉磨嗅着气味。

一见他来了,立即笑颜迎人道:“你来了。”

兰昀息可以非常肯定地说,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真诚地想到见到他,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无事献殷勤,怕是必有所求吧,兰昀息心中好笑,但面上对于她的热情只是矜持地颔首。

“陛下,是有事情找在下?”

雪镜风是学研究的,各种领域都有涉猎,兴趣广泛,见解的见度也是另辟蹊径,于是她将心中的想法与兰昀息讲明了一下,兰昀息随即也来了兴趣,两人就此话题开始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对于活性干涸的细胞再生,组织肌肉坏死,雪镜风前世都已经做过研究,只是如今提取的各类药材与见解有些颇微,有着兰昀息的建议与与加入,两人基本上合作得天衣无缝。

“现在只剩下试验阶段了。”将重重滤融的液体倒入活性精石中,然后用丹炉练制,兰昀息是学过练丹的这事便交给了他,雪镜风与他两人用了三天不眠不休地等待终于成功练制了十枚。

这几近半个月的高强度疲累,让两人都筋疲力尽,几乎在成功那一际,皆不顾形象,倒头就睡床上,眼前一晕,哪里想到男女设防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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