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螟国挂羊头的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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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柳陌白头痛欲裂地醒来,发现衣裳不整,肌肤片片红樱,脑中一片模糊。

他心中一惊,起身脑中一个片段快速闪现。

“都是因为你……所以……你要赔我……”断断续续说完,他殷红的双唇已一口咬在雪镜风的耳肉上。

柳陌白一愣,半晌惊怔。

他昨晚到底做了些什么?

但是有一点他确定,昨日那人确实是风如镜无虞。

难道他身上的这些痕迹是他弄的?柳陌白手指如电般抚过身上的那些暧昧红印,全身颤了颤。

不会吧?虽然坊间朝野流传他喜爱男色,但其实他性向正常好不,难道真正好男色的是风如镜?

不过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楼里,而自己又是怎么回来的,柳陌白脑子仍旧不甚清晰,四肢如一摊软泥倒在床上,头痛地揉了揉额角。

该死的风如镜,一想到她就头晕脑涨!

而雪镜风昨日离开了襄王府后,回到马车上洗下脸上的易容,便吩咐在马车内待命的风如镜出城去军营。

马车悠悠地驶出天簌城,日出东山,来到天簌驻扎区,雪镜风与风如镜秘密潜入军营中,去见一个人。

一眼望去操场上密密麻麻分布着一营营地在操练,自柳随风为帝以来,便撤下一些混吃等死的官僚,下令每一个人都必须尽当兵的义务,保家卫国。看得出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孔武有力,动作一致。

视线一扫,雪镜风头回也没回地说,淡淡道:“风如镜,你先去找他,我了解一下这军营。”

风如镜作揖“嗯”了一声便颔首离开。

风如镜一路秘密潜行来到其中一间立着面红色旗帜的帐中,挤身入内。作为雪镜风座下的政魁除了在官场玩得转外,武功亦是不可或缺的。

“希瑞,可照着我的交待地置好?”一道威严的声音在帐中响起。

另一道稍为斯文的声音回道:“孟杨,我们这么多年的好友,你还信不过我吗?”

孟杨微叹了口气:“并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主上亲自下的命令,我如何能不再谨慎一些。”

希瑞取笑道:“难得看到这个块冰块脸,能有这种表情,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那位主上。”

孟杨收起手上的轴卷,冷硬着正直的脸,低沉道:“希瑞!”

希瑞躬身作揖,连声道:“是,是,小的错了,小的立即闭嘴。”

这时,帐中如果有其它的人,必然觉得冷得发颤,难得这希瑞还敢开这号称天簌国最冷硬将军的玩笑。

“呵呵,孟杨啊,这么久不见,怎么还是一脸僵尸脸,也不怕变成面摊吗?”风如镜在他们还没有留意的时候,已悄无声息坐在毛毡上,失笑地摇了摇头道。

孟杨双瞳一凝,一张如冰雕石刻的脸带着激射的寒意扫向风如镜风的方向,可却在看清来人的相貌时,先是一愣,然后神情一收,竟恭敬地行礼道:“原来是风丞相,孟杨有失远迎!”

希瑞也是诧异不已,这风如镜怎么怎么来了?不过更让希瑞疑惑的是孟杨的态度,从不曾见过他有这种低姿态的举动,即使是对着先帝陛下。

心中心思如闪电一瞬而过,他一笑双眼眯成一条线,亦行礼道:“原来您就是最近天簌国新任的丞相风大人啊,在下希瑞,初次见面。”

细细一打量,风如镜面貌清秀雅致,身穿一袭耦服,柳眉杏眼,竟比女生还细致几分,但身材高挑又多了几分英姿之气。

希瑞能感觉风如镜身上强大的气息,绝对是高手,就不知道到了何种阶段。

不自觉敛下了些许痞性,正经几分。

风如镜淡淡撇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望着孟杨,肃穆道:“这次布置的任务,我不希望有任何的差错。”

“如果主上因为你的过错,计划有漏洞,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风如镜笑得漫不经心,眼中熠熠,带着些许慎重。

希瑞蹙眉,心中有些许不满。

这位新任丞相,完全是以一位高位者在发布着命令,口气还不是一般的大。

然而孟杨却没有生气,他郑重道:“一切安排妥当,绝不会出错。”

希瑞见孟杨依旧恭敬的态度没有丝毫变化,心中转地数念,虽然想着方才他被忽略,最后才出言道:“不知那位主上是何人,竟让天簌朝中两位得高望重的你们如此慎重?而且这次下达的命令莫不是也是她?”

希瑞是孟杨的心腹,亦是他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有些事情他不瞒着他,但是其实孟杨心中也是疑惑,他从不曾见过主上,他只是政魁的暗线之一,所有的命令都是由着风如镜传递。有些事情他不方便开口寻问,而如今希瑞发言,他也想知道答案,就不知道这位神情莫讳的大人是否会回答了。

风如镜垂下眼睫,神情带了些许冷然地看着孟杨,道:“孟杨,墨兰令是什么,你应该知道,无论命令是谁下达的,你只需知道服从这一条思想便可,其它的事情该你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

孟杨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瞳,望向风如镜明亮却透着幽光的双瞳,心中一凛,立即拱手道:“是的,孟杨知错了。”

“其实你们如果真的想知道的话,也可以直接问我的。”一道清润的女声响起,末见人影,声却已进入耳中,清晰如见。

孟杨与希瑞一怔,凝神辨位。

却在下一刻瞠大双瞳,因为就在他们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一名身穿雪纺如雪般飘逸长裙的女子,她面罩轻纱,长发垂立。看似真有点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聘聘袅袅立在那里,仿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孟杨与希瑞虽然看不清她的面貌,不过光凭那一身出尘的气质与周身光彩,便已让人眩目不已,忘忽所已。

希瑞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罢工了,却又莫名得出一个结论,于是他失声道:“你就是主上?”

雪镜风微微一笑,双眸一弯胜星华。

“你们既然投诚于我,我亦不会诸多隐瞒。我就是雪镜风,要你们调集军队,布置阵法困住龙螟国军队的亦是我,这墨兰令自然是我发出的。”雪镜风和盘托出,孟杨与希瑞是天簌国的将军,他们想要复国才投奔进政魁的营下。而雪镜风则正需要他们,于是也算得上是互惠互利。

风如镜起身,亦不复对着他们的懒散与随意,他谨慎地站在雪镜风身后,抬眼看着他们。

这时孟杨与希瑞已经傻眼了,雪镜风?那不是雪霓国的雪帝吗?难道这段时间一直帮助他们的便是雪帝,为什么她要特地从雪霓国来帮助他们敌国?

“你是雪帝对吗,为什么要帮我们复国?”希瑞双眸怔怔,惊诧不已,孟杨心中也惊疑,但是他面无表情惯了,是以没人看得出。

“呵呵,我要帮的不是你们……况且至少我们七国对待龙螟国的态度是一致的,龙螟国的复起,必然会对我们七国造成动荡,能将他们消灭在萌芽之中正是我们需要做的!”晨曦透过窗缝隙,映在雪镜风冰雪一般的肌肤上,美得圣洁而高贵。

孟杨看见这一幕失神许久,尔后他神色一紧,跪地参拜道:“孟杨相信雪帝陛下,如有吩咐尽可下令,孟杨绝对遵从。”

雪镜风勾起薄唇,凤眸熠熠如炙阳道:“起身吧孟将军,想将龙螟国的人赶出这天簌国,多不得需要你帮忙,只是我希望当这天簌国的一切平定后,你依旧能拥护柳随风为帝。”

孟杨愕然看向雪镜风,一时之间不知无何回应。他起身有些迟疑道:“柳皇子现在是龙螟国的……”

“柳随风一直都是天簌国的皇子,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现在他只是被龙螟国的人控制住失了本性而已,这次天簌国经历了这么一大场的浩劫,我相信你们需要新的统治者来替你们复兴天簌,而柳随风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不是吗?”

孟杨思考着她的话,的确,以往的柳随风的无论是哪个方面考虑都是众皇子中出类拔萃的,若不是因为出身不好,恐怕早就封候为爵了。

而希瑞则思考得更深一层,他笑道:“怪不得雪帝方才说的不是帮我们,恐怕您真正不辞千里赶来天簌国混咱们这趟浑水,为的便是咱们的柳皇子吧?”

雪镜风狭长的凤眸旋过,看着希瑞亦笑道:“帮他与帮你们有何区别,你们应该要幸庆天簌国有柳随风在,否则如今便不是这围魏救国,而是大军压境了!”

希瑞被雪镜风看了这么一眼,只觉那暗沉的眼睛像是能够透视人心的眼睛一般,让他感觉手脚都冰冷,他赶紧后退一步,正好躲开她的视线,赶紧道:“希瑞妄言了,望雪帝陛下见谅!”

孟杨见此,立即上前作揖道:“希瑞说话轻率,孟杨替他向陛下赔罪!”

雪镜风见孟杨一本正经自知此人忠心耿直,行事作风不偏不颇,心中十分颀赏,她道:“曾闻言,天簌国的孟将军,猛如虎,铁血铮铮,为人正直,被世人称为热血将军,今日一见,果然受之无愧啊。”

孟杨闻言,脸上闪过几丝尴尬,反倒希瑞一听此话,亦松了一口,抬起脸是与有荣焉般拍着他肩膀道:“这小子,在战场上,宁愿自已身中数刀,也不愿战士受一剑,别看他脸冷得跟块冰似的,心肠热得跟什么似的,这军营里面的人都对他佩服得不得了啊。”

越说孟杨就越不自在,他拍开希瑞的手,朝雪镜风与风如镜拱手道:“不知,今日雪帝陛下与风丞相找孟杨有何要事?”

唉,想不到连这风丞相这种人物亦是雪帝的人,看来这雪帝果然比天下的传言更加高深莫测啊!

风如镜将视线投给雪镜风,征询着她的意见,雪镜风笑了笑道:“如镜拿出来吧。”

风如镜颔首,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卷轴,走至案台上展开。

示意他们上前来,然后才道:“这是主上亲手所绘,她便将京都的地域图绘画了出来,不知各位有何感想?”

“竟有如此清晰明了的图,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如此细致的平面图,真的是雪帝您亲手画的吗?”希瑞一直亦有在军中绘制军时地图,可是远没有雪镜风的简洁明了。

雪镜风眸似点墨,淡唇轻扬,并末肯首,只是望着孟杨那张线条冷硬的脸。

“我的图,只为能将它参透之人为用。”

孟杨黝黑的双瞳猛然一缩,回望雪镜风那双淡雅清水般的双眸,久久凝望着。

许久,他郑重地单膝跪在雪镜风面前,沉声道:“孟杨,必不负所托。”

雪镜风闻言,春山如笑,漫目盈盈,上前扶起他,这才言道:“我需要孟将军,去办一件事情……”

天簌国帝都虽然凋落了些许,不过由于最近警戒放松了许多,巷子坊间,茶楼渐渐也热闹起来,自然有些小道消息也开始灵通八达。

正午的阳光,穿插过窗檐,在休闲的楼间撒下五光十色的斑点,巷子边的树丛绿幽幽,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在一间客运来茶馆中,小二更是来来回回地转腾,忙得都顾不上脸上的汗水,稍歇口气,又得赶紧忙上。

“你们听说没有,最近京中最大的新闻?”一布衣青年一脸神秘地朝着桌上的同伴低语道。

另一名灰衣简朴的男子颔首道:“现在,有谁不知道,我听说这咱们的新帝根本就是天簌国的皇子,只是被龙螟国的贼人所害,这才认贼作父,着了他们的道!”

布衣青年接着道:“还不止呢,听说这龙螟国打算利用咱们的柳皇子收服这天簌国的将士为已用,打算趁机吞并其它几国呢!”

灰衣男子惊道:“什么?我倒是听说了龙螟国的军事调动即将入驻这天簌国的营帐,打算换将替军重新编制新军,原来还有这一岔子事儿喔。”

布衣青年凑向他耳朵再道:“估计不久,咱们这天簌国估计又要开始闹腾开来,血雨腥风是免不了了。”

灰衣男子疑道:“这消息可靠吗,咱们这新帝真的是……是天簌国的皇子?”

布衣青年正色道:“当然可靠啦,这可是我军中的表弟亲口所言,你可知军中纪律严明,不可乱传谣言,自然不可能胡诌瞎话糊弄人不是?”

一旁闻言的小二一愣,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嘿嘿地下去忙去了。

于是不出几日城中大小,几乎都传开了,新帝柳随风根本就是天簌国皇子,并非这龙螟国皇族的血脉,龙螟国根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

天簌国皇宫中

皇碧瑶狠狠地将手中的琉璃花茶杯砸在地面上。

“这是谁在传这些谣言的?”

一名瑟瑟发抖的太监跪在地上,颤着声音道:“公、公主,这整个天簌城都在传了,谣言止都止不住,咱们也没有办法啊。”

“如果让他们确定的柳随风的身份,那龙螟国的人一定会人心动荡,而天簌国的人兴许也会借机作乱,这不是完全被人将了军吗?”皇碧瑶娇颜全是急色,现在怎么办?

“公主只要拿到天簌国的兵符便不怕那些贼臣乱子们捣乱了。”小太监谄媚地出着主意。

皇碧瑶闻言,双眸一亮,面露喜色,对啊,只要拿到兵符,大权在手,无论是她先前召集而来的龙螟国余孽,还是这天簌国的人都得乖乖听她的号令。

其实她根本就不是龙螟国的人,她是覆龙组织里的人,这次组织让她利用这柳随风来收覆这天簌国,她当时虽然想过控制住柳随风再慢慢夺下这天簌国的帝位,可是最终她认为这样耗时太久,容易节外生枝,正巧这时碰到一些龙螟国的余党正在商议事情,这时她才想考虑起也许她可以召集这些前朝的人,以替他们复国为理由,让他们替她卖命。

事情很顺利,她利用瞳术让他们肯定她的身份,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没想到竟然召集了十几万的龙螟国的人,他们无一不是生活在这社会的最低层,他们心中充满了对七国的仇恨,于是这些仇蒙蔽了他们的眼睛,让他们也无暇分辨到底这皇碧瑶究竟是不是真的龙螟国皇族,他们只想有一个人来带领他们冲破黑暗,来到光明的世界上。

“现在兵符也许就在柳随风手上,当初他便在天簌国培养了一批自己的人,如今天簌国的将士都换上他的人,而他的父皇兄弟也是他亲自收押的,如果兵符要论最可能得到的人,便是他了。”皇碧瑶瞳光幽黯,喃喃道。

只是……她忧心他不会告诉她,最近的柳随风越来越难控制了,直从那该死的雪镜风出现过一次后,柳随风便对她起了疑心,一直不准她靠近,她必须得想个法子才行!

丞相府

“陛下,你这招好啊,先为柳随风造个噱头来蛊惑两国人民,无论真假,至少在百姓心中已经知道存在一个疑惑,到时候你再将事实说出来,也就顺理成章,被世人所接受了。”风如镜亲手彻着上好毛尖茶,倒了两杯,递一杯给雪镜风,另一杯给叶星瞳。

雪镜风接过茶,上弯着双唇淡淡道:“这只是其中一步而已。”

叶星瞳接过茶,轻啜一口朝风如镜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望着雪镜风疑惑道:“风,你还有后招?”

而风如镜闻言后便敛眉暗忖着。

雪镜风先闻茶中清香,淡淡品了一口道:“打草惊蛇,再一网打尽,你们可懂?”

“打草惊蛇?”叶星瞳喃喃道,像是想通了什么他惊喜道:“风打算让所有暗在势力都涌动起来,这样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