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样的。”
吕彻充满坚定的否认,而幽毖充满傲然的脸上则再度露出了那一抹近乎轻蔑般的笑意。
“不是?呵呵,你真的是太天真了。名义上国卫府的一切大事都是交给你的,但实际他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你并且真正的放手过。至少在他的心中有这样的想法,多年来的事无巨细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一点到底如何,孤相信你比孤更加清楚。”
吕彻倒吸了一口冷气,再度沉默了。
幽毖的所言,的确不无道理。自己掌管国卫府已经七年了,但身为兄长的吕戌却时常问及自己职务所辖事情的具体细节。如果不是幽毖此时说,吕彻尚且没有什么感知。如今仔细想想,似乎所有国卫府的一切决定,自己似乎就只是名誉上的一个决策者而已。
看着吕彻再度的默然和醒觉,幽毖在凝视着他的同时也平缓了说话的态度。
“孤之所以此番选择和你来单独叙谈,也正因为我们有着近乎于一样的处境和遭遇。别人不理解孤,但孤认为你不一样。事实证明,就算我们做得再好,大长老也同样都会对所有的一切事必躬亲。在他的眼中,我们就只是两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没有他的扶持,我们甚至连不摔跟头的走路都做不到。”
“不,我兄长……我兄长不是那样的人。”
吕彻的嘴上仍旧否认着,但说话的语气已经完全没有了最初和幽毖不顾一切礼仪高声喊喝时候的那种铿锵有力。
“呵呵,不是吗?”幽毖再度一声冷笑,随即不禁浅然反问道:“如果不是,为什么他宁可选择让你来向孤请辞,他却始终都不肯放下自己手中的权利呢?你为国卫府付出了那么多,而身为王上的孤只是担忧他一个人的职权太重。他不从自己这边想办法,却让身为弟弟的你来卸职。那么孤倒是想问问了,难道这就是你们两兄弟之间的信任吗?这就是身为大长老的他,面对孤的担忧给出的最终回应吗?”
幽毖一语出口,吕彻已经完全没了话说。
他愣在了当场,沉寂良久不禁再度瘫坐在了地上。看着吕彻此时的反应,幽毖不禁又一次感慨般的一声叹息。
“孤刚刚就曾说过,其实你和孤都是一样的人。我们彼此都有属于各自的想法与才能,但这些才能却在大长老的面前并不能完全的发挥出来。不是因为大长老因为欲望而拢权,而是他从来都不能完全的相信我们拥有裁决大事的能力并且能够将万事做到最好。你的性格直爽,孤心中早已了然。你既为大长老的弟弟,平日耳读目染怕是也不止一次的骂过孤对于大长老的不公吧。但今天孤和你一番畅谈,可谓句句诛心、发自肺腑。你心中的想法到底如何,孤既不想知道也不想过多询问。但孤有一句感同身受的话,不知道你能否接受。你骂孤、诅咒孤,孤都可以完全的不计较。但如果在你的心中,你一个做弟弟的都无法接受自己身边有这样的一位对你自己完全不能信任的兄长的话,那么你又凭什么要求一位君主能够接受他的身边会存在着这样的一位治世贤臣呢?”
幽毖一语出口,吕彻完全没有了话说。他仰天一声叹息,此时满脸痛苦,其心更如刀绞一般。而幽毖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无疑已经彻底确认了吕彻此时的立场。
他终于和自己完全站到了一起,而自己此番所言之下的真正目的,也终于可以对他和盘托出了。
这正是“倾心一番诛心论,只为权谋为己行”。预知幽毖真实目的怎样,吕彻最终决计如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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